事实显然证明,她是多虑了,直到她的禁足期满,那两块银子还是银子,并没有变成其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有突然凭空消失。陈怜星开始每日都看了银子看镯子,后来见总是没什么变化,便暗自猜测,那镯子是不是在一个人的手里只能用一次?又想到横竖是别人的东西,遗憾了两日也便丢开了。
这一日到了禁足解除的日子,陈怜星特地起了个大早,天还麻麻亮便带着张奶娘和红儿来到正房。院子里的人见到她们主仆几人都是一惊,却无人通报,任她站在门外。素绢打了帘子出来要热水时见了她,心里也是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客客气气地行了礼:
“三小姐!老爷昨儿歇的晚,姨娘服侍老爷,也歇的晚。这才刚刚起身。三小姐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是不是先请回去,让奴婢传个话儿?免得这天寒地冻地冷坏了三小姐!”
陈怜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来给爹爹请安,也是能传个话就了了的?”
素绢面上一紧,皮笑肉不笑地看看她:“三小姐孝心可嘉。既如此,便请三小姐稍后了!”说罢,便转身回了屋子。
陈怜星摸摸自己身上,幸好穿的厚实。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四周。这里她虽不是第一次来,却实在谈不上熟悉。想来自己的娘亲对这个院落也不是很熟悉吧?陈怜星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赵氏名为正妻,却把个正院让给胡姨娘。自己在那个偏院守了三年活寡,到了圆房的时候,还是自己那糊涂爹听了胡姨娘的主意,让赵氏到这里来伺候他。然后,天亮时再起身离开。自己和那个未能出生的弟弟都是这样怀上的。陈怜星记得,上一世自己无意间听到张奶娘在劝说赵氏多去服侍老爷,赵氏哭了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说,每次她一起身,胡姨娘都打着“贤良”的招牌亲自服侍她梳洗。而自己的夫君,却总会对着胡姨娘流露出愧疚的神色,转眼便对自己更加不假辞色。陈怜星毫不怀疑,这一世的情形也是如此,心里难免有些替娘亲难过。
此刻被陈怜星暗自鄙薄的陈耀邦正伸出一只手,在胡氏丰满的胸前狠狠捏了一把。胡氏娇嗔一声,满面红霞地斜了她一眼:“老爷,昨晚都折腾的妾身险些起不来,怎么还……”
陈耀邦被那水汪汪地一眼撩地心神摇荡,压低声音:“可惜今儿个爷要巡检边关,等过两日回来,爷再好好疼你!”胡氏满面红云地倒在他怀里。
屋里伺候的人都见怪不怪地低下头去,又等了半晌,只听见陈琪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谁让你来的?”
又听见有个低低是声音不知说了句什么,便听陈琪星道:“我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就不陪爹爹用早饭了!”
陈耀邦也听到,忙道:“琪儿怎么了?快使个人去问问!既是不舒服,打发个丫头来回话不就得了。一大早又跑出来吹冷风。”
胡氏挑了挑眉,站直身子,看向素绢:“去看看吧!”
素绢应了一声,出去片刻回转来,便道:“二小姐没有什么。只是,只是……”
胡氏蹙眉轻喝:“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我虽没有管教二小姐的资格,老爷还在这里呢!是不是二小姐又闯了什么祸?”
不待素绢答话,陈耀邦便有些不悦:“浑说什么?你是琪儿的生母,你没有资格管教谁有资格?”
素绢忙慌得跪在地上:“老爷别怪姨娘!姨娘实在是不容易!就是这般小心,太太和三小姐日前才敲打过姨娘,说二小姐是主子,轮不到姨娘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