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星此刻正在祖父的荣寿堂厢房中等候,全然不顾陈瑜星冷冷的目光,只娇笑道:“大姐姐今儿起的好早!也不等妹妹就出来了!”
陈瑜星默然看着她,她并不想在这里与陈琪星发生任何争执,唯恐被何海天听到,索性便一言不发。
陈琪星见她不语,挑了挑眉:“大姐姐,祖父叫你来等了这么久,到底是有什么事?”
陈瑜星蹙了蹙眉,哪里是祖父唤自己前来的?明明是哥哥派人叫了自己来,却没说是什么事请。不想等自己来了,才知道是何海天来了,哥哥一面亲自将他迎进府,一面派人找来自己。祖父责备哥哥孟浪,更怕被何海天看轻,原本想赶紧离开,不料陈琪星却匆匆而来。
陈瑜星不蠢,昨日陈琪星那番作态,她岂会看不清她的心思?若此刻自己离开,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自己一出生就没了娘亲,这些年只有哥哥是一心想着自己的,若是再辜负了哥哥的苦心安排,岂不让他伤心?。略一踌躇,便留了下来。
见陈瑜星不搭理自己,陈琪星便有些着恼,胡姨娘早先吩咐,要自己与大姐交好,说这样才方便行事。她不知道胡姨娘有何安排,但是现在何海天已经来到府里,什么计划安排也赶不上变化!瞧瞧那兄妹二人,若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只怕就要错失良机!于是来不及与胡姨娘商量,她便匆匆赶来。
“大姐姐,我在问你话呢?”陈琪星心底很是看不上陈瑜星那副清高傲慢的样子,又觉得胡姨娘所说与之交好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声音便不由得尖利起来。
“二妹妹,你若是来给祖父请安的,就安安静静在这等着吧!”陈瑜星冷冷地答了一声,便只顾转过头去看屋角摆的一只花瓶,不再看她。
陈琪星冷哼一声,暗自腹诽,“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何必还要做出那副高傲的样子来?我就不信,侯爷愿意日日对着你那张死人脸!”这么想着,嘴里便冷笑道:“大姐姐历来独来独往,比不得我们这些俗人!万般都入不得大姐姐的眼的,又何必来这里与我争抢呢?”
陈瑜星闻言,气的双眼发黑,她愿意独来独往吗?顶了一个“克母”的名声,有人肯与自己亲近吗?自己一个深闺女子,比不得哥哥,自能立功建业,闯出片天地,便只得故作不屑,旁人冷落疏远,她便装作更加冷淡,如此才能将自己层层包裹保护起来,只盼日后能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有个能知她疼她、不嫌弃她的人罢了!争抢?这原本就是自己的姻缘!是谁来争抢的?可她质问不出口——若她问了,那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是来争何海天的?她怎么能问得出口!
“二小姐这话错了!”见陈琪星说的实在难听,一直默立一旁的何嬷嬷开了口:“大小姐性子虽然清冷,却知道孝敬长辈,尊兄爱妹的道理!”
陈琪星瞧了瞧她,觉得眼生,“大姐姐身边的奴才也越来越有长进了!主子说话,也敢插嘴了!”
“当奴婢的,自当服侍好主子,却也须知‘主辱仆死’的道理。再者说,做奴婢的,见到主子行差踏错,却不相劝,这也不是忠仆所为!”何嬷嬷腰背直挺,毫无惧色。
“大胆!大姐!你这是打哪里弄来的奴才?竟然教训起主子来了?难道忘了祖父前些天才活活打死了欺主刁奴?”
“二妹妹小声些!莫忘了府里还有客人!”陈瑜星实在不想何海天看到自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埋怨何嬷嬷。平日她话很少,今日怎么就失了分寸?但又是为了自己出头,不便责罚,只想息事宁人,“何嬷嬷,还不与二妹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