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的心有些乱了,探究着看向道玄真人,却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双眼微闭,一手执着拂尘,一手捋着长须,便压下心里的不安,又耐着性子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陈琪星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毫无要转醒的迹象。
胡姨娘哪里还坐得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张观主,这是怎么回事儿?琪儿怎么还没醒来?”
那张道长看似胸有成竹,其实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是他这装神弄鬼的勾当做的多了,面儿上却是丝毫不显,“贫道已然尽力,若是二小姐还不醒转,想来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张观主这话儿是从何说起?”胡姨娘脸上一白。
张道长看她一眼,心说“从何说起你还不清楚?解药不是你派的人给我的?”。只是嘴上自然不会这样讲,只说:“贫道求来的灵药向来是有深效的。”
胡姨娘也知道这里头的实情,只是那解药为什么不起作用?显然这牛鼻子老道士是将那解药溶了进去的,可琪儿为什么还醒不来?
“总不会是我在这里的缘故吧?”陈瑜星冷冷言道,“既如此,莫说我不记挂二妹妹,我还是往别处去等消息的好!”说罢便径直走了出去。陈瑜阳见状,也忙追了上去。
张道长心里暗骂一声,心说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倒被那丫头抢先说了,还已经避了开去,这大宅门儿里,个个儿都是人精!显见,这床上的小姑娘和那个惺惺作态的妇人是一伙儿的,自己本以为听那妇人所言,和师弟联手演上一出戏,骗过那来打探消息的大公子,再入府让那陈家大小姐换个院子住,然后把来人拿来的解药混在符水里就算完事儿。可眼下显然是出了岔子。这可如何是好?
老奸巨猾用来形容这张道长也不为过,他双眼一转,便将皮球踢了出去,“按照贫道掐算,陈二小姐命犯小人,定是还有小人从中作梗,才会另贫道的灵药失了效用。”
胡姨娘闻言心中一跳,立刻喝问这两日伺候陈琪星的丫鬟们,“二小姐今日都是谁在伺候?”
姜嬷嬷闻言立刻上前,低头答道,“是老奴亲自照看着。”
胡姨娘仔细想想,姜嬷嬷是信得过的,琪儿还是住在自己这里,这府里还没有谁有那样大的本事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可琪儿为什么还是醒不来?难道是那解药有问题?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胡姨娘只觉得双腿一软,若不是姜嬷嬷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便要跌倒在地。到底是自己性急了!眼见琪儿又莽莽撞撞做了傻事,便想索性将错就错,设下了此计,却不想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纰漏!都是那药!只怪自己太轻信那个人!可是琪儿怎么办?会不会就此便醒不过来了?胡姨娘越想越恨,越想越怕,眼泪便滚滚而下,虽不比先时那般嚎啕大哭,但反而是带了许多真的担心,更是凄厉了些。
陈浩宇见状,径直走到那张道长面前,一把揪住他道袍的领子,“你这臭道士!若没那救人的本事就直说!又是做法又是让人搬家!闹腾了半天我妹子还没有醒来!”
“放肆!贫道修行多年,岂容你血口喷人!”那张道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身后的两个小道童见状忙手忙脚乱地去拉陈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