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说的没错!”关嬷嬷念了声佛:“果然是老天有眼,见不得太太这样良善的人受什么劫难,所以才在梦中示警!”
赵氏见她二人都这般说,想想自己的梦境,用力点头:“是!娘决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让我的女儿任人作践!凭她是谁,若想欺凌我女儿,也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陈怜星长舒一口气,自打自己重生,言行之间与从前大相径庭,娘亲与关嬷嬷这样亲近的人自然会有许多疑虑,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找了个借口,也算是替自己打了遮掩。或许真如关嬷嬷所说,是上天格外庇护,才让娘亲做了那样的梦,以后,便不是自己孤单一人在谋划拼搏了呢!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得笑得眉眼弯弯。
而此刻陈琪星却仍是在大发雷霆,胡姨娘劝了一阵儿,见她油盐不进,只得先派人去探听消息,自己坐在一旁生闷气,由得陈琪星摔摔砸砸,也不拦她,只是不准她出房门。
自打上次她刺伤了素绢的脸,身边的下人们对她都是又怕又恼,一见她发脾气,立刻都远远躲了开去,唯恐落得和素绢一般的下场。
待得素绸回来,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陈琪星,才在胡姨娘耳边低语几句,胡姨娘猛地一下站起身子,险些撞在正俯身在她耳边的素绸身上。
“可打听清楚了?他们真的这么说?”
“是。”素绸见她面色骇人,不由得暗自惊心,唯恐一语不慎便惹火上身,便不敢多说一个字。
“好!好!好!”胡姨娘双目通红,竟似魔怔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前面。
“娘?你、你怎么了?”陈琪星闹腾累了,刚刚安静下来就见胡姨娘表情狰狞,被唬了一跳。问了两声,不见胡姨娘回应,便瞪向一旁的素绸,“你刚才跟我娘说了什么?”
素绸在一旁暗自叫苦,却不敢不回话,“回二小姐,奴婢只是奉命去探听些消息,回来如实禀报了,未敢擅自置喙!”
“我问你说的是什么!”陈琪星进来屡屡被赵氏不软不硬的训斥,偏生胡姨娘还要她恭恭敬敬的答应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你闭嘴!”胡姨娘终于清醒过来,暴喝一声。
陈琪星被她吓住,在她印象中在,自己的娘亲总是娇弱温柔的,即便是责备自己,也是轻言细语的,何时这样疾声厉色过?
“把外面的人都给我叫进来!”胡姨娘却不再搭理她,直接吩咐素绸。
素绸如蒙大赦,忙跑了出去,在院子里低声喝骂了几句,秀枝、秀桃这两个一等丫头才不得不带头贴着门边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来伺候二小姐的。”胡姨娘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子里的人,打今儿起,二小姐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
她的声音透出一种森寒,屋里的丫鬟们便有些胆寒。倒是兰芸,到底跟着她的时日长了,壮着胆子应道:“您放心!奴婢们一定尽心伺候好二小姐。”
胡姨娘的目光掠过她,停在秀枝、秀桃二人脸上。陈家本是普通的兵卒之家,全凭陈承平一己之力才一跃成为新贵大家,家生子几乎没有,这几个丫头都是外面买了来的。从前因为陈琪星是跟在自己身旁的,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便将兰芝、兰芸给了她,后来赵氏带着陈怜星去庄子上时,胡姨娘为了方便监视,便使了兰芝兰芸跟了去,又重新选了秀枝、秀桃二人给陈琪星,这二人依旧领的是二等丫头的月例。后来兰芝成了兰姨娘,她连带着看兰芸也不顺眼起来。于是兰芝名义上还是二等丫头,其实却成了打杂的。
这高门大户里最不缺的就是迎高踩低之人,兰芝这段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心里自然是又委屈又愤恨。可偏偏却也无计可施。这会儿大着胆子抢先了一句,却见胡姨娘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心知自己仍是受了兰芝的连累,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求助地看向陈琪星,好歹往日里二小姐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