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见他面色阴沉,立刻呜呜咽咽地哭诉起来:“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一早府外就不知打哪儿来了个疯婆子,败坏您的名声!她说……”
“她现在人在哪儿?”
“被太太带到府里去了!妾身拼命拦了,还被那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抽了一鞭子……可惜妾身人单力薄,府里的奴才们又只听太太差遣,故而没能拦住……”
“拦什么?”陈耀邦一听人被带回去了,面色稍缓,不耐烦地挥挥手:“那还呆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回你自己院子里去!”
胡姨娘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老爷……”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陈耀邦对着素绢暴喝一声:“没看见你们姨娘衣裳破了?都是死人吗?还不扶她回去!”
素绸慌慌张张的拿着被胡姨娘脱下的披风,小跑过去帮胡姨娘系上。
“都是没眼色的奴才!”陈耀邦余怒难消,骂了一声,才提脚往内院儿赶去。
胡姨娘愣愣地看着陈耀邦离去,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
素绸朝四周看看,几个门子躲得远远儿地小声嘀咕,而桂嬷嬷不知怎的竟从内院儿的方向急急忙忙朝外赶过来。
“桂嬷嬷,你这是……”
见桂嬷嬷一走过来,就跪在了地上,胡姨娘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
“老奴没照顾好主子,老奴该死!”桂嬷嬷砰砰地朝地上叩头,很快额头上就是一片青紫,看得素绢和素绸心惊胆战。
胡姨娘狐疑地看她一眼,到底不愿再在这里耽搁。吩咐了一声:“回去再说!”径自忍着疼上了轿。
素绢扶起桂嬷嬷,悄声问她:“您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儿?方才不是您跟着姨娘出来的吗?怎的……”
“我瞧着形式不对,想着偷偷跑去寻二少爷帮忙,谁知那贱人居然敢对姨娘动手!”桂嬷嬷快走几步,跟上胡姨娘的小轿,一面低声说一面抹起眼泪。
“嬷嬷怎的忘记了,二少爷自然是进学去了,怎么会在府里!”素绸小声插了一句。
“昨儿个姨娘让给表少爷送新棉衣去时,听表少爷提了一句。说今日少爷、二少爷今儿个恐怕都不会出府,我……”
“都少说几句!没人拿你们当哑巴!”胡姨娘坐在轿子里,心知她们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心里更加烦躁,忍不住喝了一句。
素绸与桂嬷嬷等人对视一眼,心里纷纷暗自叫苦,却也不敢再分辨什么。各自垂首跟着胡姨娘回去。
进了屋,胡姨娘抓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便对着素绸掷了过来:“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改当差的时候都死去做什么了?”
素绸不敢躲,茶杯落在她的肩膀上。虽没被砸在头上,杯子里的水也溅的她一头一脸都是,就连站在她旁边的桂嬷嬷也遭了秧,脸上溅上不少茶水。
且不说胡姨娘拿着下人们撒气,正院花厅里的气氛更是诡异。
那卢英被带回来之后,一路优哉游哉地瞧着园子里的景致。眼里全是鄙视,不住地摇头,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又嘀咕几句,惹得一路上下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