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率先跑进门去找到谢刘氏拉着她就往外走,谢刘氏手上的活计还没做完,一边规整一边骂道:“死孩子,拉我干什么?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直到看到立在院子的里秦嬷嬷才住了嘴,她是记得这嬷嬷正是上晌在阮家帮过自家的那个老太太,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谢家嫂子。”秦嬷嬷客气的道。
“哦、哦,老太太安好。”谢刘氏面对她客气的态度有些手足无措,手在裙襟上擦了擦,又好似想起什么时候的不安的说:“您你们请、请坐。”
谢家实在是没有待客的地方,平日里有要好的邻居来也只是在井边摆两把破凳子闲话家常,这阮家来的人怎么说也是大人物自然不能让人坐院子里这么失礼,谢刘氏只得把她请到自己屋里。
秦嬷嬷本来就是来拉拢人,自然也不会挑三拣四,进了谢刘氏屋子不着痕迹的四处看了看,中间摆了一个八仙桌并两把椅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边角都磨得光滑了。一座架子床上面铺着青色的粗布,几根稻草隐隐约约的露出来,床上一把漆都掉光了的小几上摆着针线框,几缕彩线散散的放着。
“谢家嫂子做活计呢?”秦嬷嬷面上并没有显出任何轻视的意思,反而套近乎道。
“哎!”谢刘氏点了点头,将彩线胡乱的塞进针线筐,看着秦嬷嬷站在屋子中央,又如梦初醒的说:“您坐您坐。”
秦嬷嬷笑了笑,捡了张看起来还算牢固的椅子坐下。
谢刘氏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家里也没有茶叶待客,面上有些惶恐。
秦嬷嬷理了理鬓角,说:“谢家嫂子,早上的事是我们阮家让你们受委屈了。”
“哪里,”谢刘氏摆了摆手说:“不干阮家的事。”
“总归是阮家御下不严,才出了这等子事来。”秦嬷嬷道,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谢刘氏也不会说这些文绉绉的话,只顾着摇头,自家平白都收了十两银子了,别的也没什么好说。
秦嬷嬷坐了一会儿没见着谢晚,谢刘氏又一副见不了大场面的样子,只得开口道:“老身这次来,是想见见谢家娘子。”
“您要见晚娘?”谢刘氏对她的上门虽然有些惊慌,但是一听到是来找谢晚的就如同大柱一样的警觉,说:“这……晚娘病还没好,您找她有什么事?”
秦嬷嬷觉得挺无奈,怎么一个两个的听到她要找谢晚就一副好像她会拐了那谢家娘子去卖了一样。
“是有些事想同小娘子商量。”秦嬷嬷也不好把话说明白,就算是说明白了恐怕谢刘氏也不懂,所以有些遮遮掩掩。
哪成想到她遮遮掩掩的神色让谢刘氏心里一紧,立马就联想到今日自家收的那阮管事的十两银子。都说这有钱人家雁过拔毛,何况又有阮管事的事在先,谢刘氏一下就想岔了。
“您要是为了那十两银子来,我这就拿来还您。这事和晚娘没关系!”谢刘氏有些着急的说,心中想着好在是晚娘要兑那银子的时候自己拦下了,不然如今拿什么还给人家?
秦嬷嬷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她身为阮家当家大夫人的乳娘,如何看的上十两银子?这谢刘氏也太小看阮家了。
“谢家嫂子误会了……”秦嬷嬷强忍着道。
谢刘氏听了这话却不见放松,不是为了银子那是为了什么?晚娘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这些大户人家看中的地方,莫不是……谢刘氏心中又是一阵慌乱,莫不是那阮管事还不死心,非要晚娘嫁给他的傻儿子。
她面上的脸色更着急了,有些磕磕绊绊的说:“若是为了……那阮管事的事来,还、还请您回去吧,我们晚娘不可能嫁给他儿子的!”
秦嬷嬷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为了那事来,他阮管事要干什么难道还能让老身给他跑腿不成?!”
谢刘氏一听,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看起来挺严肃的老太太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