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物什飘香四溢,大柱呆呆的看着心想就是天上的龙肉也不过这个味道了吧?啃着自己早就秃秃的指甲,他看着谢晚捞起一小块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肉,用刀子片成了小块。
“来,你尝尝。”谢晚用指尖拈着递到他的唇边。
一阵香味冲进大柱的鼻子,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又不由自主的咀嚼。
“好吃吗?”姑姑的脸色显得特别的生动,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呆呆的点点头,那一块肉被他小心的嚼烂,再一点儿一点儿的吞进肚子。娘说过,肉很精贵,一年到头也只能吃上个把次。过年那顿饺子,他能回味上好几个月呢!不过……姑姑做的似乎更好吃。
谢晚看他好似很金贵的将那片卤猪舌吞下去,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没关系,放开了吃。以后……以后姑姑会做更多的!”她的表情愉悦中透着坚定。
不论如何,既然来了这时空,既然占了这姑娘的身子,就要负起责任来。虽然她明白,就算她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活过也不一定比这些古人厉害;她也明白,一介弱女子有这种豪情壮志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她还是相信可以的。
将切好的猪舌装进盘子,又浇了些卤汁上去,谢晚让谢刘氏带着大柱好生的尝尝。
谢刘氏只摆手说:“我不吃,你同大柱吃便好。”
不准她推辞,谢晚将盘子硬塞进她手中道:“嫂嫂,这下水这么便宜不碍事的。”
她跟店家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谢刘氏是看在眼里的,也的确只要了两个铜子儿,谢刘氏一来是觉得的确便宜,二来她也许久没吃着肉了,只得装作拗不过谢晚的样子自己也吃了一块。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见肉腥,那味道吃进嘴里她觉得只是要把舌头也吞下去才过瘾。
谢晚倒是没有太大的*,闻也闻饱了了,自己去找了个陶罐,将剩下的卤味都倒进去,在罐沿到了一些水再将盖子扣上。
“这天气不算热,我估摸着还能保存些时日,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吊在井里比较安全。”谢晚皱着眉头说,要是在现代拿干净保鲜盒装了放在冰箱里很是能保存一段时间,如今条件不允许只好用土办法了。
那边大柱正就着娘亲的手吃的口齿生香,听了谢晚的话自告奋勇的去找来一段麻绳,谢晚将将罐子捆了几捆,才让他去吊着放入井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且不说谢家两人离去之后如何改善生活,秦嬷嬷离开浣洗房之后就直奔大夫人房里。
因着大娘子当时也在场,虽然她去了之后已经让丫头抱走,但是也算是牵扯其中,事关大娘子的事是瞒不住大夫人的。
迈进良辰院的时候正巧大夫人旁边的贴身丫鬟巧儿掀开门帘出来,看到秦嬷嬷赶紧福了一福问好。
秦嬷嬷低声的问:“夫人可起了?”大夫人习惯每日正午小睡片刻,这会儿太阳刚刚有点儿偏西了,估摸着差不多她才问。
巧儿一身翠绿色褂子,梳了个双髻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说:“刚起,纤儿在里面伺候着呢。”
秦嬷嬷点了点头,自己一掀门帘就进去了。
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鸳鸯戏鲤的屏风一张。秦嬷嬷迈步绕过红木圆桌,掀开彩珠帘幕,便见着大夫人坐着镜前,纤儿正给她梳头。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头饰,姹紫嫣红好不耀眼。
秦嬷嬷立在那儿没做声,大夫人刚醒来的时候多半心情不大好,就是身为乳母看着她长大的秦嬷嬷也不敢上去打扰,只等着大夫人梳好头叫她。
纤儿的双手在大夫人养的极好的青丝间穿梭,先是用了桂花的头油用篦子将头发梳顺,又左盘右旋的不一会儿就挽成了一个抛家髻。
放下梳子,纤儿不动声色的将上面缠绕的发丝收成一团塞进袖子,又从妆盒里拿了石榴石金步摇朝发髻上比了比。
大夫人睁开眼却是摇了摇头道:“换个素净点儿的。”
纤儿连忙将步摇放下,重新捡了一支白玉玛瑙的簪子,幸好这次大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她小心的将簪子插进发髻,又挑了成套的钿花点缀其上。
这么着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算完,待纤儿退下之后大夫人才慢条斯理的朝秦嬷嬷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秦嬷嬷在一旁小心的回到道:“今日大娘子去了浣洗房。”
保养的极好的面上显出一丝不悦,大夫人皱着眉头说:“怎么让宝儿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