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阳光出来的总是比较晚些,快近卯时了整个阮府还是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夜色中。除了早起的下人们????的说话、走动声之外,静的如同深夜一样无差。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谢晚从里面踏了出来,极其不文雅的伸了个懒腰,又朝身后道:“外面凉,你多穿些。”
从里间传来模糊的应对声,接着一袭茜青色衣裙的弄儿抖了抖裙角走了出来。
昨天谢晚经历了一场可谓说是刻骨铭心的变化,从迷茫到清醒,只叫弄儿吓的三魂丢了七魄,以为她着了什么魔怔,如今看到她神清气爽的模样倒有些感慨了。
谢晚自不可明说的情绪中脱离后,虽然眼神恢复了清亮,但始终是有些后劲儿的,没什么大精神的替大娘子准备好了晚膳之后,便被弄儿拖回了房间休息。
她也的确是累了,还早的时候变闭眼上了床,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睡着了。
可怜弄儿却是心有余悸,在旁边守了大半夜。
弄儿身子还没好呢,这么一熬之下,相比睡了整整六、七个时辰的谢晚来说,脸色差的吓人,眼下一抹淡青用了多少胭脂水粉都遮不住。
看着她疲累的模样谢晚有些内疚,不由得说道:“你没休息好,不如回去躺着,这些事儿我自个儿能行的。”
谢晚这是要去替大娘子准备朝食,并不是很繁重的事情,想让弄儿多歇一歇。
“快得了吧,”弄儿翻了翻眼白,“虽说如今不在大夫人跟前伺候,但别人的眼睛还看着呢。”她可不敢这个时辰了还在床上睡大觉,被哪个嘴碎了告上一状可就麻烦了,如今不比在大夫人跟前的时候,逢高踩低的人多着呢!
谢晚心想也对,便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回身又去拿了一件棉麻的披风给弄儿。
两个小姐妹亲亲热热的在晚秋的寒风里走着,你损我一句我回你一套的互相解闷取暖,脚程倒是快了不少。
等到了厨房,谢晚用火折子将屋檐下的灯笼燃亮了,从荷包里掏出铜制的小钥匙开了锁。
“晚娘,今日给大娘子做些什么?”弄儿将披风取了下来,仔细的叠好塞进旁边的小柜里。
谢晚不急着回话,反而去案台那边揭开一口瓷盆上的布,正是她昨天和好的面。
“包子啊。”她用手戳了戳,面团已经发好了。
弄儿一听到这两字心里就一抽抽,昨天谢晚不就是从这两个字开始就发了魔嘛!也不敢接过话茬问问到底什么是包子。
倒是谢晚很淡定的将干净的案板取了出来,撒上干面粉,揪出面团开始揉面。
弄儿停了半响见她面色如常,半悬的心放了下来,挽了挽袖子就去帮忙。
小厨房的空间不小,两个人在里头也不嫌挤,谢晚看她笨手笨脚的一团面揉的不成行装,干脆发配她去切菜。
小葱一小把,掐去老叶只留了最嫩的部分切碎;黄芽菜也只取了靠近嫩芯的部分剁碎;昨夜发好的香菇去蒂切丁儿。
弄儿按照她的吩咐一样样的备好之后,谢晚这边面也揉的差不多了。
将面团搓成长条,拿了菜刀来切成剂子。
“这不是馒头嘛?”弄儿小时候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做,谢晚的手法跟娘亲差不多,不知道这包子和馒头难不成是一个东西?
谢晚笑道:“当然不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井里吊着的上好猪五花还很新鲜,谢晚割了一些下来,先是顺着纹理切成小块,接着一左一右两把菜刀开剁。
“笃笃笃、笃笃笃”富有节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就是有些吵,弄儿受不住的站了出去。
待肉碎完完全全的成了肉泥,谢晚又将弄儿备好的菜同它们混在一起,打了一个鸡蛋,加了些盐巴和花雕酒进去,顺着一个方向使劲的拌了起来。
弄儿听到那恼人的声音没了才进门,看着谢晚搅那堆东西搅的认真,脸上带着好奇观望。
不一会儿肉馅上了劲儿,显得色泽油亮,有了汁水殷殷的感觉她才作罢。
将剂子一个一个的压平,用擀面杖干成合适的大小,放进馅料,左手托面皮,右手五指纷飞,眨眼的功夫一个小巧玲珑的肉包子就包好了。
弄儿看的两眼发直,不禁问道:“可真好看,这就是包子嘛?”
谢晚点了点头,“其实和馒头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里面包了肉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