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听了,朝四周望了望,那些丫鬟婆子很显然是在注意着二人,虽说手中的活计并没有停下,但是余光都瞄着这边,耳朵更是竖的高高的。
当下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谢晚一眼,朝她常待的那个小偏房指了指道:“谢娘子不嫌弃的话,里面请。”
谢晚点了点头,昂首挺胸的随着她进去坐下。
这个偏房面积不大,想必是苏嬷嬷平日用来休息的地方,里面堪堪放了一张木桌,几把木凳便差不多挤满。桌上一套瓷质的茶具,角落里摆了个小泥炉子正烧着水,这寒风飒飒的天气里倒显得很暖和。
谢晚随便瞟了一眼那套茶具,看起来油光水滑,想必是经常用的,便开口道:“嬷嬷喜欢品茶?”
“略懂罢了。”苏嬷嬷随着她的眼神看了一下,淡然的说。
谢晚落座后那炉子上烧着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想必是苏嬷嬷早就烧上的,于是道:“那跟嬷嬷讨杯茶喝可好?”
苏嬷嬷的眉毛是属于极吊的,此刻也是挑了挑未置可否的取了些茶叶出来,用茶勺挑了些置于壶中,又静等了片刻待水彻底滚了静置一会儿才开始冲泡。
看苏嬷嬷的手法行云流水,一整套下来丝毫不见生涩之处,俨然是行家。
而谢晚在此过程中也是一言未发,似乎是真的在安静的期待这一泡茶水罢了。
待苏嬷嬷从茶海中分了茶,谢晚才接过茶盏,先是细细的嗅闻了一下,接着轻轻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过了半响才说:“客来茶当酒,汤沸火初红。秋饮白露,嬷嬷大雅。”
苏嬷嬷看着谢晚如此掉书袋的一番话却是很惊讶的道:“谢娘子对茶倒是有些研究。我是一介粗人,不懂诗词歌赋,但听起来却很是应景。”
她心中暗想,按照她得来的消息,这谢娘子不过是穷户人家的闺女,如今不仅出口成章而且一品便能尝出是秋白露来,怎么看也不该是个穷家女,莫非是消息来源有误?
不过这些谢晚并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借了前人的诗来咏一咏,却不成想这大越朝和她原本存在的世界早已脱节,这句诗非但并不出名,而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但是好在歪打正着,反而让苏嬷嬷摸不着她的底细。
“嬷嬷这是自谦了。”谢晚又品了一口茶水继续拍马屁。
苏嬷嬷也是人精,知道谢晚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太极也打的差不多了便笑了笑说:“谢娘子有话直说,老身洗耳恭听便是。”
被苏嬷嬷一语戳穿的谢晚并不尴尬,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个好处,弯子绕够了大家便可以直奔正题,简单不费力。
“不知道嬷嬷近日可听见那些传言了?”谢晚干脆直问。
苏嬷嬷点了点头,她是自然听到了,而且并没有表态。一方面她并不是大夫人的人,不需要为了大房遮掩一二;另一方面她也不是二夫人的人,没必要添油加醋。
看她点头点的坦然,谢晚心知这苏嬷嬷是明哲保身,哪方面都不想掺合的意思。不过她今日从大夫人那儿出来后就决心要反击,哪怕是觉得很抱歉也不想让这场最初流言里的大厨房的管事在一旁看热闹。
她想了想说:“今日大夫人唤我前去,倒是问了问。”说罢抬眼了苏嬷嬷一眼,只见她面色如常,又接着说:“大夫人问我,大厨房的手艺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苏嬷嬷的瞳孔缩了缩,她已经久不去这些主子面前露面挣脸面了,但是对于大夫人的脾性也是了解一二的。
听闻谢晚这么说,心中虽是犹疑,却也有几分相信。
“我回了大夫人,大厨房几位大厨师傅都是手艺精湛,我谢晚是半分也比不上的。”谢晚再接再厉的说:“您猜猜,大夫人又问了我什么?”
苏嬷嬷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谢晚。
卖够了关子,谢晚才将茶盏放下,直视着苏嬷嬷的眼睛道:“她问我,那这等流言是谁传出的?所图为何?!”言语间连个磕巴都不打,逼真极了。
苏嬷嬷心中一凛,大夫人这意思是怀疑有人故意生事,而怀疑的第一个对象便是……自己!
“那谢娘子是如何回答的呢?”苏嬷嬷有些按捺不住,她并不像卷入大房、二房只见的争斗中,若是大夫人心生怀疑她这是帮二房制造些事端,那么对她是大大的不宜。
她并不介意做个闲散的管事嬷嬷,并不情愿站在风口浪尖上!
“我说,想必不是大厨房。”谢晚宛然一笑,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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