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在外头和阮东敬碰见,实属在谢晚意料之外的事。他听了谢晚的话,只是不语,看着她的表情也微变。
谢晚真怕他打破沙锅问到底,正忐忑的阮东敬却表示他明白了,只说若是谢晚以后想回去阮府或者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帮她的。
这份情谊谢晚记下了,虽然感动,可她同时也觉得恐怕以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当然她并不会直直的说出来。
阮东敬是个好脾气的人,哪怕是外头的人一提起他来直皱眉头也好,在谢晚心中,她和他是朋友,有些话说出来怕坏了这份情谊。
而遇到了阮东敬便不可避免的让她想起了三郎阮东卿,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大娘子已经被送出府的事情,以他平日里对大娘子的宠爱恐怕一时之间是接受不来的,毕竟以谢晚知道的大夫人似乎并没有和阮东卿透露情况。
她其实心中一直不解,按理由来说,三郎是大夫人的长子,理应是她最大的依仗,可是大夫人似乎从来不跟他交心一般,很多事情三郎都一无所知。
不过这并不是她需要首先操心的事情,小宅子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她喂饱呢,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谢晚慢腾腾的腿着回了小宅子之后,却发现似乎是来客人了,只见大娘子端正的坐在上首的榻上,而秦嬷嬷和苏嬷嬷则陪坐在一旁。
且不论大娘子这半大小孩是什么表情,两个嬷嬷俱是一脸的沉重。
“怎么了这是?”谢晚问道,这凝重的气氛是出了何事了。惹得两位久经风霜的嬷嬷都一脸沉甸甸。
秦嬷嬷看她回来了才皱着眉头说:“你怎的这时才回来?府里出大事了!”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焦急。
出大事?谢晚不解的看着她。
“大爷和二爷被官府带走了!”秦嬷嬷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一口气不停歇的说。
“什么?!”这下谢晚可是吓了一跳,心中犹如炸开了一个惊雷一般!
怎么会这样?!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上次阮家能带着官兵去救她们的事情谢晚是看在眼里的。心中也便认为大爷和官府的关系应当是很好的,怎的会忽然就被带走?
“是为了什么事?”谢晚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不会是有些话要问而已吧?”她想着也有这种可能性吧。
秦嬷嬷也不清楚个中的来龙去脉,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她只知道今日一早便有官差来拿人,非常迅速的将大爷和二爷一并带走,什么也没交代。如今府里是乱成了一锅粥了,也没个能主事的人。
老太爷和老太太年纪大了,又糊涂是指望不上的;大夫人这个时候就算想出面也已经掩盖不住病态,身子受不了;而二夫人……秦嬷嬷摇了摇头,更是不可能的,那般只知道蝇头小利、鼠目寸光的人,如今只会不住的哭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嬷嬷于我细说一番先。”谢晚看她也六神无主的样子,觉得这样不行,于是赶紧催促道。
秦嬷嬷这才叹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残留的惊惶。将来龙去脉婉婉道来。
今日的阮府同往日并无区别,气温不高但也无风无雨的,天还未亮开始各房的下人们都已经起了身开始一天的活计。
大夫人还是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修养,秦嬷嬷则和巧儿在外间候着,随时等候差遣。
而大爷从很久前便很少留宿良辰院了,后院都很少踏入。一般是宿在书房的,辰时便会起身。
而这个时候的秦嬷嬷还并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何等的大事,昨晚大夫人半夜身子疼,她伺候了一宿,此刻正托着腮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外头的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忙着洒扫庭院,这一日平常的跟过去的几百日一样,一点儿新鲜的地方都没有。
而秦嬷嬷却就是在这样一个庸庸碌碌的早晨被一声凄厉的声音吵醒。
“不好了不好了!”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在良辰院这般咋咋呼呼的,嘴里净是些不激励的话。
巧儿暗自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起身看看。秦嬷嬷却是被这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头都差点磕到桌上。
“怎么了?!”巧儿忙扶住她,仔细检查她是否磕坏了,一边厉声的问道,心想这小丫头如果不说个所以然来今天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要知道如今大夫人身子不好。虽没明着说,但良辰院是最最忌讳听到什么“不好”、“不行”一类的话语的,这是咒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