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薇答应着,黎慕儒告辞离去。
…………
余啸东到底还是尽了一个主人的责任,把安知薇带到她的房间里去。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语,安知薇固然不愿意跟余啸东说话,余啸东眼里,安知薇只不过是个中等人家离异妇人的孩子,也并不值得结交。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一杯热牛奶,安知薇总算原地满血复活。余啸言特地为她准备了替换衣服,石磨蓝高腰牛仔裤子,米色衬衫,一派夏日风情,服装的型号很适合安知薇,可见他心细如发。
这个余家在欧洲的别墅,实际上就是一座中世纪欧洲的堡垒。被余老爷买了下来加以改造,比当年国王还住在这里的时候要坚固得多。地皮每年都在升值,每过一年,这座堡垒就自动涨价一倍。
而这,不过是余家众多自动增值的财富其中一项而已。
有钱人的财富就如同滚雪球,越滚越大,除非金融风暴或者致命一击,否则只会越来越富。余家的几个公子,生下来唯一考虑的事就是怎样花钱。
安知薇坐了一会,百无聊赖,窗外可以看见阿尔卑斯山的雪顶,蓝天映衬着白色的雪线,有种神圣的庄严。
安知薇看着出了神,她对这座房子很熟,每年她都会跟余啸东来这里度假。余啸东丢下她出去应酬的夜晚,漫漫长夜安知薇就在堡垒各个角落幽魂似地游荡。她甚至知道这里有多少条密道通往哪里,知道管家和厨娘习惯在那座阁楼幽会,又知道院子里的花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落。
她信步从房间里走出去,不假思索地转弯抹角,信步游缰,任由思绪驰骋。远远地,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哥,她是我的客人,怎么你要那样对她说话!”
湖畔树下,两个男子对视着,波光粼粼,映照在他们气质迥异但同样俊朗的脸上。余啸言一身亚麻色的衣服,安知薇凝神看过去,却发现他领子上有些闪光——想来是水晶别针之类的。年岁渐长,余啸言越发懂得发挥自己出色的外貌,就连穿衣服都不愿意老老实实地穿平凡款式。
他有些生气,余啸东却仍然铁板一块地板着脸:“啸言,她正在被人追杀。你可不要热血上头,就去玩什么英雄救美的把戏。那样对你没好处。”
“弗里曼教授还躺在医院里急救,她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我不帮她,还有谁帮她?何况——我有这个能力!”
“余家的能力,不是随意为一个年轻女子动用的。”余啸东飞快地说。
忽然之间,他觉察到有些异样,兄弟俩一起向旁边看去。
穿着白色衬衫和石磨蓝牛仔裤的高挑女郎,正在回廊上淡淡注视兄弟二人。她身段修长,身高足有一米七,长长的腿,细细的腰,脸蛋只算清秀,身材却一等一的好,挺拔的姿容,像一丛竹子。她应该已经听到兄弟俩的争执,然而巴掌小脸上神情淡漠,好像他们讨论的主角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太好了,弗里曼教授没有死……”安知薇心中一直惦记弗里曼教授的生命安危,如今心头大石放下,别的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她冲呆若木鸡的余啸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湖边。
她只需要在这里等到回国的手续办好,就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余啸东对她态度如何,与她何干?
…………
不过,安知薇很快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晚上的时候,黎慕儒托人捎来信息,她在这边的档案被人做了手脚,销了最关键的几页。要补全档案还需活动一下。不过黎慕儒会尽最大能力去解决这个难题,尽快帮安知薇回国。
那伙黑手党,是铁了心要在境外整死安知薇。
“知薇,到底那些都是什么人?”
和安知薇共进晚餐的时候,余啸言少有地没有跟她谈风花雪月,而是切切实实地关心实际问题起来。
五年的时间,让安知薇成为出色的钢琴家,也让余啸言从活在梦幻中的贵公子变得稍为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