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她,安知薇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怎么啦。”
“小姐!那个女人要害你啊!你快走吧!”眼前这个仆妇,好熟悉的声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安知薇有些愣神:“什么要害我?”
“我刚才见到她在你的那份冰冻饼干上下了什么东西!她一定不安好心,如今三姐去了她房间,你快点走吧!”仆妇更惊慌了。
安知薇总算认得她是谁:“你是张焕老婆。”
当年林落翘给安家仆人大换血,曾经得罪过她的张焕被炒鱿鱼,如今在外头跑出租过活。可事有凑巧,没多久张焕就谈了个女朋友,可巧也是在安家工作的。还被调了进本家来。她就是如今的张焕老婆。
“是的。我家张焕以前被你照顾很多,他的出租车入伙本钱也是太太给的……唉,陈年旧事,我还说那么多干什么!你赶快走吧!”
安知薇见到书房旁边的窗子已经打开了,显然张焕嫂子是爬窗进来的,这时候她的身上已经不发冷了,一味地发热。阵阵燠热涌上来,烧得她两颊嫣红。张焕嫂子见她眉目如水,知道药效发作,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只是魂飞魄散,不敢告诉安知薇真相。心里直骂了林落翘祖宗十八代几十遍:人家是个黄花大闺女,她一个做继母的竟然这么歹毒,也不怕日后有报应!她不再多想,弯腰去拉安知薇:“来,我帮你!”
安知薇只觉得浑身上下软软地,半分力气都没有,偏偏意识非常清醒,体内的邪火一股一股地往上冒。她忍着心中乱跳,费劲地配合着张焕嫂子的动作,从窗户翻出去,扑通一声响,平时轻易可以翻过去的窗户今天动作竟然笨拙,而且肌肤非常敏感起来。这种感觉,她上一世试过,心中一惊,已经猜到林落翘在自己身上下的是什么药。
门口的那两个仆妇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安知薇跟在张焕嫂子身后,蹑手蹑脚地关上窗户,往走廊外面走。没走两步,安知薇就四肢发软,气喘吁吁。张焕嫂子见状,赶紧搀着她,嘴里催促:“快走,快走!”
安知薇不敢怠慢,这媚药效果很强,而且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药效刚发作的时候,服药者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只是四肢不听使唤,忽冷忽热。然后等再过一会儿,就连意识都吞噬,成为被***驱使的怪物。正因为这种独特的药性,一般就连摄像头都拍不出服药者的异常,光看表面,很容易被人误会成自己不自重。
外头走廊传来男人的笑声,果然,跟前世一样,只不过下手的人从安知夏换成林落翘……那个要来占自己便宜的男人,不知道这一世又从顾念换成了谁?
无论是谁都好,万一果真被她诡计得逞的话,那安知薇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张焕嫂子看来早就打点好,她对这里地形很熟,左拐右拐地,很快到了院子僻静的角落。她打开地上一个小门,叫道:“对不起,小姐,只能委屈你了!”
她眼神带着歉意,安知薇对她感激一笑,心中突突乱跳,药效经过奔走活动之后,发挥得更强,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叫了张焕过来接你。他一会儿就到,你坚持一下。现在我要回去了,你先走吧!”
安知薇没有多说什么,弯腰屈膝,二话不说从那狗洞钻了过去。她动作轻盈,窸窸窣窣,没一会儿就爬过了厚厚的院墙。后面哐当一声,张焕嫂子从那边把狗洞门关上了。墙的另外一边是厚厚的草丛,安知薇喘了一会气,这才从草丛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马路边走。
安家本家后面是一条河,离大路不远。安知薇勉强支撑着自己向前一步一步挨过去,平时短短的几十米,今天却有几千公里那么远。要命的是路边一辆车都没有,张焕并没有像张焕嫂子说好那样,准时来到这里接安知薇。
黄昏日落,行人稀少。她一个中了媚药的妙龄女子孤身在这荒野近郊,实在毛骨悚然。
安知薇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实在走不动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安知薇?”
有声音在头顶响起,安知薇眼前视线原本已经模糊,如今打起精神凝神细看,只看到一双黑亮的皮鞋。有人弯下腰来,去抬她的下巴:“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低沉,带着惊讶。安知薇双瞳惘然,精光涣散,映出顾念吃惊的脸。
“你……”
只这样一个指头的解除,安知薇就觉得全身上下有如火烧,难受极了!她奋力打开顾念的手,自己因此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在地上:“别……别碰我!”
她衬衣的扣子扯开,露出白白的扇面似的胸脯,长发凌乱着,长长的几条粘在额头上,双颊晕红,眼眸如水,就连两片微厚的唇都殷红如血,顾念见她这副形容,更加吃惊。但是很快,吃惊居然变成冷笑,他弯腰低声说:“你在这里,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嗯?”
上次顾念在她手里吃了大亏,被人发现的时候,几乎被当做变、态送进医院,真是丢脸极了。冤家路窄,今天他要跟踪一个近期要调查的对象,来到安家附近,居然就这样遇到她。
而她还倒在大马路边上,这副模样!
“……”安知薇胸口急促起伏,已经无力答话。只能用恨恨的眼神,剐着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