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蒻尘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是谁，她把机票递给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已经一年了吧萧蒻尘，”他没有去接那张票，只是微笑着望着她，“谢谢你这一年里陪在我身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慢慢地相信你说的，只要活下去，我一定能遇见温暖的人，然后和她一起去看温暖的时间。但也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确定了，这个人一定不是你。”

萧蒻尘的手僵住了，她咬了咬嘴唇：“可是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不是么。”

“那个约定，本身不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么，”周梓孟弯下腰来，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是你让我学会了不再自欺欺人，所以我决定不再欺骗自己，更不忍心欺骗你。我们都知道的不是么，我这一生喜欢的只有一个人，而你，真的是个一点都不合格的替代品。对我来说你永远也无法替代斯雪，就像对你来说我永远无法替代叶灵川一样。”

“所以……你要放弃我这个替代品了。”她的目光暗淡下来。

“我要放弃的，只是这个约定而已，”周梓孟摸摸她的头，就像记忆中斯雪抚摸他的头发一样，“不觉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有点太多了么，约定原本是很美好的东西，但是一旦多了就会变成捆绑彼此的枷锁，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对方，一不小心就会有被背叛的感觉。所以干脆我放弃掉几个，你也放弃掉几个，我们只留下最简单，最纯粹的一个作为纪念好不好。”

“那……留下哪一个呢？”她的眼圈红了，几乎要哭出来。

“不如就那个如何，”他握住她的手，把机票紧紧地攥进其中，“等我回来的那天，你和叶灵川一起请我喝一杯咖啡，带上你们的小孩，用最幸福的表情迎接我。虽然咖啡店已经不在了，但也可以在任何你们喜欢的地方，或者对你们有意义的地方。”

“对不起，”萧蒻尘倔强地挣开他的手，“只有这个约定是无法实现的。即使今天你不带我走，我也不可能去找叶灵川的，我们已经不可能见面了。”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你这么讨厌他么？”

“我怎么会讨厌他……”她难过地别开实现，“你明明知道的不是么，即使我真的厚着脸皮去见他，他也不想见到我了。”

“我不知道，”周梓孟依然一脸迷茫，“为什么他不想见到你？”

“因为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放开了他的手！”她终于把积蓄了一年的痛苦发泄了出来，“如果是你，你会原谅我么？如果是你，你还会想见到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