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学心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默也更加冷淡,她不再关心布国栋的去向,不关心布国栋加班到几点,整个人如枯萎谢败的花一样,迅速的消瘦下来。
虽然她看起来比之前瘦了许多,可却没有在饮食上委屈自己,她每日都照常吃饭吃补品,布国栋却不敢刺激她,从不敢多问什么。
她只是更加寡言,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反应。她当作自己从未失去过孩子,整日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布国栋和布顺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想起医生所说的话,他们对钟学心也是有怨言的。
孕妇情绪受到刺激,情绪过分激动,引起体内环境失调,促使子宫收缩引起流产。而且,钟学心的身子受孕本就困难,加上流产,这一次失去的孩子也许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布国栋心疼她,可却更心疼他还未出生就已夭折的孩子,他还不知道它是男是女,没看到它长大成人。在这种情况下,布国栋就算再爱钟学心,可他又怎么能在孩子因她夭折的情况下再对她嘘寒问暖呢?
两人的关系一度跌落冰点,布国栋怨她为什么要在怀孕不稳定的时期去调查案子,明知道身子不适,却不愿意早些去医院?
医生说了,若是她早些去,孩子兴许就能保住了。
而钟学心却是处于自责与懊悔中,一天又一天。
曾经有着欢声笑语的家中,只剩下沉默。
布国栋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做他的法证高级化验师。布顺兴宁愿去外面找邻居闲聊,也不愿意待在家里。
而钟学心偶尔会摸着肚子不知所云的说着些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孩子已经没有了,可她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丈夫的逃避,公公的冷落,让她的状况越来越差。
平日一个人留在家里,她总是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孩子已经没有了,丈夫也不愿意原谅她,宁愿躲着她,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对了,是爹地妈咪的案子,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她失去了孩子,或许也要失去丈夫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
况且,杀她妈咪的凶手没有找到,她怎么能够甘心!
钟学心的目光转到了散落在桌上的资料上,而其中一份是她曾经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而现在,或许那是最后的希望了。
赵大龙,是她要找的人吗?
布国栋没有证据,但是她不需要证据,她现在不是以法医的身份不是吗,她只是受害者的女儿而已。
元朗大坳村。
赵大龙的屋子很容易找,毕竟不肯搬迁的只有那么一屋而已。屋子很陈旧,看起来就像要倒塌一样岌岌可危。
钟学心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愿意住在这样年代已久的房子里也不愿意搬走?难道是对这屋子有很深的感情,又或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不禁让钟学心更加的怀疑。
她走到门口敲门,给她开门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算不上老人吧,或许是常年坐在轮椅上,他的脸色比之普通中年人更加的苍老,他此时的眼神可算不上友好。
钟学心对他点点头,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赵大龙,“龙叔是吧,你好,我叫周奕霏,有些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钟学心怕如果自己说出真实姓名会暴露出自己的来意,只能借用周奕霏的名字。
“什么事?”赵大龙似乎不怎么欢迎她。
“我最近在写一份专栏,你在这里住了那么久,知不知道有关三十年前四号度假屋发生的一起劫杀案呢?”钟学心试探的问着。
赵大龙斜睨她一眼,久的钟学心都有些不耐了,才开口,“进来吧。”
钟学心跟着他走进去,屋子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你为什么想要知道三十年前的案子?”
“之前有个死囚,也就是三十年前劫杀案的凶手,他说他只杀了那栋度假屋的男主人,可女主人却不是他下的手。”
“龙叔你知不知道……”
赵大龙打断她,“那你又知不知道出多少钱我都不肯卖这屋子的原因?”
钟学心摇头,直觉告诉她,赵大龙接下来说的东西很重要。
“是因为厨房。”赵大龙露出一抹冷笑,让钟学心不禁一个寒颤。
她走到厨房,赵大龙跟在她的后面,转动轮椅的声音更是平添了一分诡异。
“就因为这个灶头。”赵大龙停在门外,厨房和客厅的之间有一个台阶,他没有转进来。伸手指向厨房用红砖砌起的灶头。
钟学心没有很接近灶头,只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