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眼见着一年一次的红鸾会也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不如,跟着桑华去摘几颗果子,趁着晚上丢给村里的小伙子,看谁乐意当团团的后爹,要是...实在沒有人乐意...那也就怨不得她了...吧?
这样想着间,筐子已经上了身,同桑华两个人一道去了后山处摘红鸾果。
红鸾果约拳头那般大,高高的悬在枝头,隐沒在林间,其实摘红鸾果不大容易,因红鸾树长的高,一颗树上,又只得几颗红鸾果,其他的全都是色泽不匀的。
远望之下,挺火红的一片,凑近了看,才发现,其实很多果皮颜色红的不大正宗,正宗的红鸾果,因要储存至七月初七红鸾会当日,果皮厚实可存储,红艳似血滴,莹润发亮,是沒有一丝杂色的。
因此,姑娘们为了能在红鸾会那一天,交给情郎最漂亮红的最鲜艳的红鸾果,在红鸾会提前时日里便都会上山寻果。
“你说,我的果子会有人敢接吗?”阿念边走边问桑华。
桑华边拨开枝桠边望着山道,“阿念你长的这样漂亮,又有个神童儿子,这么个便宜后爹,谁娶到你还不是福分呢。”
阿念望天,蓝湛湛的,碧如一汪深海,“我恐怕,不大有可能会有人想要当这么个便宜后爹。”
“其实,阿念,”桑华拨开一根竹叉,“游牧就挺喜欢...你的。”
阿念沉默了一会,“我觉得,他可能,是挺喜欢团团的。”她蓦然想起什么,“不如,你给团团当干娘吧?我再令团团叫游牧当干爹,这样...你们就是团团干爹干娘了!”
“我...我才不要同他一起当干爹干娘呢。”桑华一扭头,脚步如飞的跑到令一个岔口去,“我去这边摘,你水性不好,就留在这边好了,这边离千迢河远。”
阿念捂嘴,桑华这姑娘,一提起游牧还是这样害羞,阿念收回揶揄的心思,专心的爬树摘果子去了。
千迢河宽广的河面上,几艘军船无声无息的飘在河面,远观很有气势,近观的话,就更加的有气势。
再近一点,可以看到,船头如松立着一位穿着银亮铠甲的男子,他狭长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薄唇冷硬的抿紧,萧长矫健的身姿如傲立的孤松,被船只移动间翻上來的浪头打湿了裤角。
行书一身黑色锦衣轻巧无音的來到他身旁,“公子。”
一身银亮铠甲在阳光下瞿亮生光,他转身,眸子落在经过的山头里,那一片开得正艳的桃花,声色低沉问,“还是沒有找到吗?”
行书愧疚的垂头,“公子,北漠国败仗后,我派了灰鹰一只暗卫队将北漠国寻了个遍...沒找到公主。”
萧慕亦许久沒有开口,凉风吹起,淡然问,“今时是几月了?”声音中听不出失落。
“已经,五月底了。”行书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
“停船吧!”萧慕亦冷崤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看前方有村庄,今日就沿着山岩靠岸,明日再出发吧。”
行书讶然的张大了嘴巴,顺着自家公子的眸子,就望到了一片的桃花林,五月底的天气,各处的桃花早落尽了,此处却桃花盛放如山间烟火。
蓦然想起,公主从前,最喜爱桃花的热闹。乖觉的闭嘴,退了下去,吩咐下去准备靠岸。
再见萧慕亦,已经换下厚重冰凌的铠甲,着一身暗色长袍,头发冠了墨玉发冠,同色的带子随着他上山的动作飘舞,一身玉立如芝兰玉树。
阿念对方向向來是沒有什么概念而言的,在山中绕了大半日,眼见着日头也微弱下去,手中摸着两颗色泽挺纯正的红鸾果,想着是该找桑华了。
她一转头,却吓得差点沒从红鸾果树上掉下來,后面一排排汹涌的河水翻起了几朵浪花儿,扑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然一不小心跑到了最靠河边的山头,高高的树枝上。
因树枝特别的高,感觉起來,就好像那一排排的水浪就打在她脚底板底下似得,阿念觉得十分危险,身体有些发慌的僵硬着,还记得要给团团找后爹,便不能丢了果子,将果子塞在怀中后,再紧紧抓着树干。
等桑华救她这种事情,就好比她每回端洗脚水却不晓得带洗脚布一样,必定都是同样不长记性的,桑华同她一道出门,最后将她一人丢在山中这种事情,发生的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阿念只等着,这一处的红鸾果色泽十分不错,盼着哪位姑娘能够诚心一点,到此一摘的将她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