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雄轻哄着,继续道:“年年打电话了,夏天已经安置好了,我本打算今天带你去看夏天,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夏天……
夏忆倏然变得惊慌,猛然用力将盛天雄推开,惶恐不安地后退,真的贴住冰冷墙壁,才停下脚步,口中念念有辞,“不……你走!你现在就走!就当作没有见过我!走!快走!”
“小忆!”看着情绪完全失控的夏忆,盛天雄猛然心揪。
“她来了……祁暖的鬼魂来了……她来找我报仇……她要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夏忆嚎嚎大哭,浑身虚软无力,瘫软地冰冷、沾满灰尘地板上。
听到那个曾经出现在枕边人噩梦中多次的名字,盛天雄微讶,“小忆,祁暖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清楚记得,夏忆当时因为一个女人,与老爷子产生了激烈争吵,最后离家出走,跟他一起回了老家。
可后来,不是都处理了吗?
为什么夏忆会再次提起那个名字?
“她……她是祁恺威的生母……我,我亲手杀了她……拔掉了她的氧气管……呜呜……”
当时做的时候,心底满满的都是恨意,她恨透了那个女人,恨她抢走了爸爸对她的宠爱,更害怕她抢走妈妈留给她的一切!
她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土里,可是她再不说出来,真的会疯掉!
‘砰’的一声,盛天雄只觉得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就算当年,她抱养了夏天,是为了挽留他。
可是祁暖呢?
究竟要多深的恨,才能致一个人于死地!
“小忆,不怕不怕,我们去自首,去自首还不行吗?”盛天雄将地板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紧紧抱在怀中,安慰着她颤抖不已的小心脏。
夏忆整个人几乎崩溃,她拼命摇头,哭得没力气后,才抽了抽鼻子,睫毛上的水雾微湿,“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咳咳咳——”
“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盛天雄将夏忆抱到床上,端来热水,为她洗尽脸颊上的铅尘,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去给你买点药,乖乖等我,好吗?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民政局复婚,好不好?”
夏忆擤了擤鼻子,喉头一阵干涩,含泪的眼眸微闭,哽咽着点头。
“嗯。”
盛天雄转身的那一刹那,夏忆倏然伸手握住他的宽厚大手,“请代驾司机,开我的车去,早点回来。”看他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很难过。
“好,最多半个小时,我去去就回,我老婆不是还在这吗?我还等着把老婆抱回家呢!”
那一刻,夏忆终于明白,她欠了这个男人太多,如果要惩罚,就让她用下半辈子来偿还。
陪他一起睁开眼睛,睡前,主动给他揉揉消化不太
好的肠胃,他想试试激烈运动的新姿势,就让他放肆个够。
如果他哪一天不够持久,不能满足她,她也会谅解,努力让两人和谐。
关于未来,在昏昏沉沉中,她想了好多好多,她甚至梦到,夏宅的那个古老阳台,他在楼下扔小石子,她打开窗户,撕碎床单,陪他一起在月夜漫步。
那个时候,他连主动牵她的手,都要脸红心跳半天。
她还要去看最心爱的夏天,夏天现在一定恨透了她吧……
盛天雄启动那辆白色宝马,打开民航,这边的小区真的很偏,开发不够,就连最近的药店,都要二十分钟,只有一条山路可走,没有任何捷径。
与此同时,坐在姑苏业成身边的祁恺威,注意到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偏僻,眉头微蹙。
“这里不是郊区吗?”
车停在一个视野极佳的山口,两挺狙击枪早已摆好,对准前方百米开外的一个狭隘路口。
“对。”
“目标是?”
“白色宝马的上的女人!”
姑苏业成轻轻摆放着面前的狙击枪,趴下,仔细调整着视野和准头,轻轻扭动着瞄准器。
白色宝马?
想起曾经在夏宅车库也见过一辆白色宝马,祁恺威的心,不禁沉了三分。
瞄准前方,习惯性地将食指指腹,放置在板机上,当视线中的白马宝马越来越近时,那个戴着白色遮阳帽,坐在后座的人,让祁恺威神情有半秒恍惚。
姑苏业成耳边一阵冷清,偏过头,死死盯着祁恺威,“怎么,你心软了,不想为你死去的母亲报仇了?”
“我……我……”
这一刻,祁恺威迟疑了!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收养你吗?”姑苏业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你说,总有一天,你会手仞敌人,不管对方是谁?怎么,因为一个女人,你妥协了?”
姑苏业成的话,如石鼓重重敲打在祁恺威心头,一时间,心跳几乎悬到嗓子眼!
无力闭上双眼,指腹猛然扳下,闭上眼睛,枪膛里的子弹瞬间出鞘!
直直地射向白色宝马车后座的‘女人’!
祁恺威告诉自己,不会射中的,一定会射偏的!
“废物!”姑苏业成冷冷盯着前方,下一刻,直接瞄准,按下扳机,在车内的盛天雄来不及反应之前,一枪终结。
代驾司机明显被吓到了,匍匐在方向盘前,后座的男人血流不止,倏然伸出那只宽厚的手掌,呢喃出声:“告诉小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努力二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