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窗外风吹舞了满天飞絮,窗内炉火摇曳着一室清香。
“小姐,已经对着窗外许久了。”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衣着朴素,在极冷的天气里,显得更加单薄了。
“巧娘,我一直想问你……”窗前软裘加身,一身贵气的是沈诗诗。
“小姐想知道什么,巧娘知无不言。”巧娘缓缓移步,关上了窗。
“巧娘,我想问你,怨他不?”回首相视,只是一眼,沈诗诗避开了眼。
“不怨。”轻轻摇头,巧娘只是淡淡一笑。
“怎能不怨?”痴情却被无情误,怎会不怨。
“小姐,知道我的一切,必也知晓,曾经,他待我一片至诚……”缓慢而言,霎时停顿,心毕竟不如想像的平静。
“得到更多,失去的更多,不是应该更恨吗?”因为有曾经的情深,才会更怨后来的无情,不是应该是这样吗?
“我与他……”轻轻拂去眼角的湿意,巧娘淡淡笑道:“七年夫妻,若说没有怨过,是假的。可是,他曾待我真的好。他的背叛,非他所愿,我怎能怪他?”
“既是不怨,为何不回去。他一直在找你,正妻之位为你留着。”既是不怨,又何必逃避?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苏州大户的夫人,躲在她小小的冠华斋里,研制起脂粉,不管世事,逃开一切纷扰,又是为了什么?
“不怨,也不能归。”泪已干,她笑得坦然。
“为何?不懂。”随手开窗,最近,她留恋那漫天的飞雪,她爱看那漫天飞絮乱舞,爱看这晶莹的一切覆盖一切的苍茫。
“小姐,不是不懂。是不愿懂。”微微皱眉,“小姐,何时这么不爱惜身体了?”
“巧娘,我很好。”有些不满地沉声,“我要你一个解释。”
“不在乎巧娘心中的伤?”看着沈诗诗,眼里满满是探寻,“小姐,有心事?”
“我要一个解释。”避开巧娘的眼。
“这世间,有多少男子会为了一个从未谋面娶进家门的病妻,散尽家财,遍寻名医,耗尽心力,整整六年,从不言悔?……不瞒小姐,只要想起他靠在我的床前,勉强挤出苍白的笑,为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就觉得今生值得了。”笑着,是真的感觉到了幸福。
“整整六年的相守,却在一年的幸福中走向末路?”是嘲讽,因为再多的深情在富贵荣华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
“小姐,我有了六年的相守。”是真的满足,所以她才能笑得坦然。
“巧娘,他明天来接你。他和沈家定了三年的买卖协议……”轻轻说着,“我许诺,你一定会和他回去。”
“不可能。”酿跄后退一步,巧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诗诗,“小姐若要把我交给他,两年前就可以了……”
“这世间唯有你可以研制出梨花颜……冠华斋,少了它,不好……”手轻轻抚过窗栏。
“为了梨花颜的研制,小姐留下了我,如今,不需要了?”有些微微失神,因为想到了明日的会面。
“配方已经有了……”有些懒懒道,“明天,他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