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镜迟笑着说:“好。”
之后,我们两人安静的吃着饭,整个餐厅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吃的并不多,最先用完餐后,便看向我。
我也没有多少胃口,刚想放下筷子,坐在对面的穆镜迟说:“不准剩饭。”
我没有反驳,闷不吭声吃完后,便放下了碗又上了楼。
到第二天早上,我从楼上下来,穆镜迟正坐在楼下翻书,身上搭着毯子,我没有和他说话,只是走到门口接过周妈递过来的大衣,给自己裹上说:“今天晚上我不会回来吃晚饭。”
穆镜迟翻书的手停了停,不过很快,他又继续翻着。
倒是周妈问了句:“那您晚上在哪儿用餐呢?”
我说:“不用管我,自然会解决。”
周妈不敢再问,替我撑着伞,将我送入了车内。
车子把我载着离开了大厅门口,等到金陵城内,前段时间虽然战乱,可现在依旧热闹非凡,我什么地方都不去,直奔金陵城最大的赌场,在那里赌了个昏天暗地。
虽然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可我知道谢东一定在某处隐藏着,我赌到晚上六点左右,输了不知道多少钱,这时候谢东终于走了出来,在我身后说了句:“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我没有理他,只是问他有没有钱。
谢东面无表情说了两个字,没有。
我笑了两声,便把穆镜迟送给我的玉押了上去,今天手气是真是不怎样,最后一手,依旧输了,玉没拿回来。
我也丝毫不在乎,从赌场里走了出来,我看到了信德茶庄,可是没有上去,而是直接坐上车,回了家。
回到家,已经十点,穆镜迟还没睡,依旧坐在楼下翻书,大约是在等我,不过我没有和他说话,又径直回了房间。
到第二天早上我从楼上下来,同福赌场的老板便来了这里,不知道正在和穆镜迟说着什么。
我本想去餐厅用餐,坐在沙发上的穆镜迟说了句:“过来。”
我微微勾唇一笑,以为他是要训我,便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我昨天输掉的那枚玉佩,他却对于我昨天在赌场荒唐了一整天,一个字都未言,只是把那枚玉佩递给我说:“没钱可以派人回来拿,自己的东西收好。”
他说完,便端起了桌面上的茶,低眸拂了拂杯内的水,对同福赌场的老板低声说:“下去吧。”
那同福赌场的老板小心翼翼的唉了声,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同福赌场好像是穆镜迟的产业?难怪这么快,他又拿到了那枚玉佩。
他没有训我,声音仍旧温和说:“周妈煮了你最爱的粥,过去尝尝?”
我笑着说了句:“好。”便转身朝餐厅走去,等用完餐出来后,我穿上大衣依旧朝外走。
这个时候,周妈从我身边走出来,轻声询问:“小姐,您又要出门吗?”
我扣着扣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周妈想说什么,她又瞧了瞧坐在那的穆镜迟,终是什么都没说,退了下去。
我弯身进入车内后,这次跟在我身边的是王淑仪,我笑着问了句:“淑仪姐姐不要忙吗?”
王淑仪看向前方说:“正好有点事情要办,也正好陪小姐散散心。”
我笑着说:“好啊。”便对司机说了一句:“开车。”
那司机自觉把车停在赌场,王淑仪跟着我下车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情况,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我没有管她,径直进了赌场,王淑仪确实是有点事情要办,她找了个人看着我,便暂时走开了一会儿。
他们都不怕我逃,因为无论逃去哪里,就像谢东说的,穆镜迟都能找到我,穆镜迟之所以派人跟着我,只不过是为了我安危着想罢了。
王淑仪走了没多久,我便招来她留下的保镖,让他过来替我看手牌,那保镖愣了几秒,下意识问我:“小姐要去哪里?”
我说:“上个洗手间。”
那保镖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替我坐在了赌桌之上。
我朝着赌场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后,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人盯着我,便朝着另一个出口,迅速溜了去。
到达大街上,我便径直朝德信茶庄走,才走到大门口,里面便有双手将我一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茶庄的门瞬间被人关上,一双手又立马捂住了我即将发出尖叫的唇。
我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人,是宋醇。
他来不及解释,拉着我迅速往楼上走,等到一处安全又安静的屋内后,宋醇抓住我肩膀,第一句话便是:“小野,跟我走。”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目光很认真注视着我。
我只是愣愣的回看向他,没有回答。
他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摇晃着我肩膀问:“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想嫁给那姓袁的?”
他如此急切的模样,我莫名想笑,又觉得他天真,我反问:“逃去哪?你告诉我?”
这句话一下就把他问住了,他抓住我双肩的手缓缓往下滑。
我将他从我面前推开,走到一处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你带不走我,我也跟你走不了,表哥,以前这方面的事,你比我清楚,现在怎地,活得越发糊涂了。”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无力的站在那儿,他颤抖着声音问:“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从走上这一条路那天起,就注定我们都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他转过身看向我,眼睛一片赤红。
我说:“外公不会让你走。”
这句话让他冷静了不少,他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缓缓坐了下来,我替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今天我来,是想问你,是否有安排人在穆宅,下毒杀穆镜迟?”
他刚要喝茶的手一顿,皱眉看向我问:“什么?”
他一脸茫然,接着,他又问:“什么毒?”
我反问:“你不知道?”
他放下茶杯,一头雾水问:“我应该知道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被穆镜迟许配给袁家,是因为下毒的事情吗?”
宋醇说:“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我才被他放多久,有这么蠢再自投罗网吗?”
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冷笑了一声。
宋醇见我这副表情,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敲门声,我和宋醇相互对望了一眼,宋醇似乎知道是谁一般:“茶庄老板。”
我知道我们双方都没有多少时间,我说:“总之婚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不用太担
心。”我往他手心,快速塞了一张纸:“不过,在这之前你帮我做件事情,给这家报社打电话,让他们过两个小时准时来春兰院。”
宋醇将纸条打开,看到一串号码后,问:“春兰院?”
我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说完,便起身朝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