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锦绣是用这个在害她。
小五忙抬眼去看镜哥儿:“我指天发誓,每次来勤德厅都带着凤蝶,镜师兄身边也有于归,从来没单独相处过——镜师兄更加避讳,有事都叫人通传,连我的小院都没去过!倒是陷害我的那个人,可敢跟我一起发誓?!”
镜哥儿也对吕老板一揖到地:“镜湖也不敢擅领!倒是师父说得对,不该教女子说书,多惹是非,不若从今日起严禁府内女子跟我见面,免得再有脏水泼过来!”
他平日礼貌有佳,柔静若水,从没像此刻这般义正言辞过,这下子倒惊着了吕老板,一时之间不知怎样下台才好。
镜哥儿像是能看懂吕老板似的,立刻改了语调,郑重其事跪在吕老板面前缓缓说道:“若没有您和师父,镜湖恐怕早已死在人贩子的马车上,哪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因此格外珍惜这差事,时刻记着四十岁前不能娶妻的规矩,指点小五时恪守礼数,从无半点逾矩;小五也只是个孩子,天真无邪……”
“她天真无邪……”吕老板听小五和镜哥儿一解释,气已经消了大半,却还是忍不住吐槽,“她天真无邪得过了头了!”
此言一出,大厅之内鸦雀无声,怕是谁都在琢磨吕老板这句话的意思,由此联系到当日小五满脸鲜血从吕老板院里走出来时的情形。
凤蝶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吕老板叩头道:“五姑娘刚刚成名,炽手可热……可别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了才好。”
大厅里越发安静了。
“行了,”吕老板终于吐了口气,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懒洋洋往椅子背上歪了一歪,“我如此失态,还是因为在意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是聪明有志气的孩子,好好从业,将来大有可期……若有什么龌龊事儿发生在你们身上,断送了前程,就太、太、太——可惜了。”
“镜湖知道,镜湖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镜哥儿老老实实的叩头。
吕老板朝身边小厮动了动手指,小厮忙上前扶镜哥儿起身,又示意凤蝶也将小五搀扶起来。
“腿好些了吗?”吕老板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小五。
小五躬身回应道:“好多了,最近上台没拄拐,也没觉得再疼。”
吕老板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些,别落下病根儿——”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语重心长的警戒小五,“小五啊,你豆蔻年华,在家时又没人教你,难免偶然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未必真有恶意。以后跟你镜师兄学书,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你是角儿了,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切不可出任何纰漏,懂吗?”
倒是替锦绣说话了。
小五躬身道:“吕老板说的是,忙着赚钱的勤勤恳恳,百无聊赖的害人解闷,哪个都不容易。”
这窝心脚踹得吕老板没法子反驳,正要着恼,忽然门房小厮跑进大门高喊:“吕老板,不好了!门口有个穿学子袍的少年找五姑娘,怎么赶也赶不走!”
“穿学子袍?”吕老板面上有些疑惑,“今儿什么日子?要考童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