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间也不多说。
他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尽本分就行。
他坐在轿车上扬长而去。
季白间一走,辛早早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猛地跑回包房去厕所狠狠的吐了出来。
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
连续两天都是这样,她身体也有些扛不住了。
她忍不住蹲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趴在马桶上,头很晕,天昏地暗。
闭上眼睛,觉得世界都在摇晃。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甚至在想怎么走出去,怎么走出去。
可是,没力气,全身都没力气。
她趴在马桶上,连抬眼都没有力气。
身边,似乎手机在响。
辛早早听到了,但不想接。
她此刻很难受,比刚刚喝酒的时候更难受了。
她对酒精的反应好像比常人慢一点,此刻大概已经到了高峰期。
她想,她睡一会儿就好睡一会儿就好。
那一刻也没有在意房间中的脚步声,只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让她睡一会儿吧。
她没事儿。
“小姐,我给你家人打电话送你去医院吧,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她没有家人。
没有。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自己。
只有她自己爱自己,其他没有人会疼爱她。
她需要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受伤了也不怕,反正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她有多痛。
她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的想着。
眼角流出一行泪水,似乎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是要送她去医院吗?
不管了。
反正,她现在只想睡觉。
一觉醒来。
辛早早看着面前的一切。
是医院吧。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医院特有的床单被套,即使VIP病房,也依然如此。
她讨厌医院。
甚至有些恐惧。
但她很感谢,送她来医院的人。
在趴在马桶上有那么一秒,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过去了。
她转头,转头看着站在病房床边的男人。
即使背影,她也知道他是谁。
她喉咙微动。
痛。
就是咽口水也觉得痛。
而她细微的举动,似乎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他转头看着她。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醒了?”慕辞典问。
辛早早没有回答。
她眼眸看着面前的天花板,看着自己已经输了小半瓶的生理盐水。
“酒精中毒,刚刚给你洗胃了。”慕辞典说,“医生说如果不早点送过来,你可能熬不过今晚。”
辛早早依然不想说话。
她可以感谢任何人,但她绝对不感谢他。
“对你而言,得到辛氏集团就这么重要吗?”慕辞典问她,一字一句问她,“要不是今晚我恰好给你打电话,服务员刚好又拿到你手机接到电话,你可能就死在厕所了!”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辛早早问。
喉咙很痛,声音甚至都很沙哑。
“你去哪里了?”慕辞典说,“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了和你什么关系?”
“辛早早,一个女人想要单qiāng匹马闯出一片天地,你以为容易吗?”
“和你什么关系?”辛早早转眸看着他。
眼眶很红。
很红很红。
她真的不需要他的虚伪的关心,她受够了,给她一颗糖又打她一巴掌的滋味。
慕辞典脸色很冷。
辛早早并不在乎慕辞典的所有情绪,她说,“慕辞典,你不该送我来医院,让我死了,你不就少了很多障碍了!”
“辛早早!”慕辞典声音有些大。
很难控制的情绪,就这么毫不掩饰。
辛早早说,“或许,你现在又想假装喜欢我,然后让我放弃辛氏集团把我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拱手相让,得逞之后你又一脚把我踹走?反正你们家,最喜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慕辞典紧握拳头。
在辛早早的世界里,他大概就魔鬼,永世不得翻身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