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德阳殿。
灵帝刘宏歪歪斜斜地坐在龙榻之上,脸上写满了不耐,似乎每一次朝会,刘宏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两耳不闻群臣言,只把美女心中挂。
董太后端坐于刘宏右侧,面容阴冷,双眼微眯,目光如刀,直盯着卢植和蔡邕二人,看得二人心里直发毛。
大殿之下,文武大臣分列左右。
只见何进出列行礼:“陛下,臣请彻查董大人被害一事。如今,贼寇四起,流民乱窜,如果不惩治凶手,满朝文武的安全将无从保证,到那时,百姓都会认为我大汉的官员就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谁想杀就能杀,呜呼,哀哉!痛哉!”
刘宏一摆手,懒洋洋地说道:“准。”
刘宏对董渊的死提不起一点兴趣,他只关心女人和钱,至于其他的,只要不危及他的小命和皇位,他连听都懒得听,更别说因为一个大臣的死专门召集一次朝会了。
这次朝会,是在董太后的要求下,才勉为其难地举行的。昨日,董太后得知董渊被杀的消息后,心里一阵悲痛,但是她还没有哭几声,就猛然想到——刘战!一定是刘战杀的董渊!董太后非常清楚董渊安排的这几次针对刘战的刺杀行动,她也基本清楚每一次行动的结果如何。董渊每次行动失败后,都会信誓旦旦地保证下次一定结果刘战。现在,刘战好好的活着,自己的弟弟却死了,很明显,刘战就是杀人凶手!而且他有个实力和动机。
董太后冷哼一声:“还查什么查,凶手是谁,哀家心里很清楚!”
何进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再加上他因为自己妹妹的缘故,本来就对董太后有些看法,见董太后对自己冷言相加,心里不禁有些恼火,瓮声瓮气地说道:“太后英明!臣敢问这杀人凶手是何人?臣即刻就将他捉拿归案!”
董太后做了亏心事,不愿在朝会上直接点出刘战的名字,听了何进之言,不禁有些犯难:“这……有些事情,哀家不好讲明,但是谁是凶手,哀家一清二楚,今日的朝会不是要商议如何缉拿凶手,而是要议一议窝藏杀人凶手者该当何罪!待将窝藏杀人凶手者定罪后,与凶手一同问罪!”
刘宏一言不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刘宏虽然是一个十足的昏君,但他却具备帝王都有的一个特质——薄情寡义,加之,刘宏本来就对总是阴恻恻的董渊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于董渊的死,刘宏没有一点感觉,觉得董渊的死就像一日三餐那样稀松平常。
何进一愣,直眉楞眼地说道:“敢问太后,窝藏杀人凶手者是什么人?臣愿将其捉拿归案。”上次抓捕封谞、徐奉二人,何进没捞到半点好处,派人去封谞、徐奉二人的住处,也没有找到丁点钱财,事后反而落了个嗜杀的名声,所以这次朝会,何进表现得分外积极。
董太后睃了一眼何进,悠悠道:“窝藏杀人凶手者就是中郎将卢植。”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卢大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决不可能与那杀人凶手勾结!”
……
殿内的文武大臣一下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着下面的嗡嗡声,刘宏一阵心烦意乱,烦躁不安地摆了摆手,大吼一声:“都住口!咳咳……咳……”
刘宏刚吼了一声,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这一声吼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刘宏上气不接下气坐在龙榻上,憋得脸红脖子粗。
皇上的话还是好使的,下面的大臣们一听皇上发飙了,赶紧闭嘴不言,低头垂目,恭敬地立于原地。
董太后微微一皱眉,看了一眼刘宏身侧的小黄门,冷冷道:“还不上前伺候!”
小黄门赶紧取了一杯茶,送到刘宏的嘴边,刘宏喝了几口茶,不再咳嗽,继续坐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一干文武大臣。
董太后看着刘宏淡淡道:“宏儿,明日让小丰子到你身边伺候。”说着看了一眼刚才那名小黄门,冷冷道,“至于这个奴才,让他到哀家那里去,哀家叫人好好**一番。”
那小黄门吓得一身冷汗,面色惨白,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宏面色慵懒,看也不看小黄门,淡淡道:“就依母后。”刘宏知道这个小丰子,他叫左丰,是董太后身边的红人。刘宏不知道的是,董太后是借机在刘宏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好监视刘宏的一举一动。
卢植快步出列,稽首道:“臣有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