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如此对待蔡邕,恐遭天下士人的唾骂。老匹夫虽然一无是处,但他终究掌握着天下士人的口舌,乃士族的领羊执牛耳人物......”法正小心翼翼陪在马超身后走着,他感到,马腾的死去,彻底改变了马超的心性。使得马超变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
狠辣、绝情、乾坤独断、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衅士族的尊严......
“天下士族,只为愚民。若不归我所用,杀之!”马超轻轻说出这番话,心中对于士族这一集团,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用法。虽然这个用法极其凶险,但马超觉得,自己要做的,便是如此。
“神卜门的秦羽、汝父法真,已经到扶风了吧?”走在马氏兵营的路上,马超开口问道。
“父亲昨晚已到,神卜门的秦羽今日下午也会到来。”法正答道,不知马超意欲何为。
“甚好,神卜门同意加入马家,便是某当初同意了他们以在马家治下宣扬他们的理论。而开设教堂之事,某已经跟孟达说过了。”马超转过身来,猛然看着法正,久久不语。
而法正被马超如此盯着,心中不知不觉便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急忙躬身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那些学派之人,苦心梦想的,就是能将他们的理念宣扬下去。而某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使得神卜门归心。所以,从今日起,扶风郡及所有马家治下,均不再独授儒家大道,任其百家争鸣,学术探讨。但凡对治世强国有用的学派,马家都提供讲学课堂并提供保护......”马超说着。眼中似乎有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流露,似不甘、似惶恐......
“主公,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各诸侯莫不是以儒家经典为愚民教化。您这般所为,若是任由学派甚嚣尘上。恐怕......”法正浑身一冷,他虽然不知道马超为何会出此决策,但本能上,他感到这是一次玩火。
“不错,学派之争,更甚于刀兵水火。但若是说道打压士族的影响和气焰,便非得此般不。更何况。如今的儒术,还是孔孟之道?还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儒家大道?”
“主公的用意是?......”法正愕然,隐约间,他似乎猜出了马超的用意。
“不错。对付这些读书人,还是需要让他们狗咬狗。”马超再次看了法正一眼,开口说道:“汝行事严谨,又快意恩仇,更难为贵的是。是你权谋悟性极佳。所以,此时只有你知我知,这百家争鸣之事,也交由你负责!”
“主公大略,正粗鄙浅陋。恐难当大任......”法正是知道马超让自己干什么!这种以说是影响一个时代的事情,一下压在他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肩上,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嗫嚅说道:“更何况,属下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实行......”
“无妨,这些不会,以慢慢学。前期工作也很简答,某就告诉汝两点,汝便知其意。”马超笑着拍了拍法正肩膀,眼中的寒色火焰闪烁不定。
法正赶紧躬身,聆听马超教诲。这一刻,他虽不甘,但他也明白一件事儿:自己与马超,再也没有任何较量的地方了。因为,位置的不同,已经让两人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第一,便是某先前说的一条,百家争鸣以。但却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有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及‘天下本无主,有德有能者得之’的思想,均以教学传播。但其他一切无关学术或蛊惑人心的迷信,则现一例......”马超看着恭敬对待自己的法正,也不知自己这样对不对,但他还是微笑着说出那个字:“杀!”
法正听完,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回答道:“主公英明,这巫蛊之术,任由流祸民间,自比那揭竿而起的叛乱更为严重。主公打着百家争鸣之学术名号,却是用来为马家造势,此计大妙!只不过......”
“只不过怕日后某等坐了江山,这些思想恐怕又会给某等带来烦恼,然否?”马超笑了笑,这个结果,也是他考虑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