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子微微地踉跄了一下,苍白的脸抽搐着,一口鲜血带着压力,喷射在了地上。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两个后生,赶忙将老人架回了屋子。
看样子,矮胖子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狡黠的目光,冲院内扫了一眼,笨拙的举手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冲进院去。
就在此时,只见院内银光一闪,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手提雪亮的宝剑,立在了门前。
姑娘虽称不上很漂亮,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单就那副夹带着愠怒的飒爽英姿,就让人着实的爱怜。矮胖子见到姑娘,鼠眼一亮,扯着公鸡嗓子囔嚷道:“吆呵,从哪儿蹦出个嫩丫头,模样儿倒是水灵得很。”
矮胖子说着,便呲着腥臭的黄牙,觍着脸,贴在了姑娘的胸前。只见姑娘当胸一掌,推开矮胖子,紧跟着抬手一剑,便朝他的咽喉刺去。矮胖子惊恐万状地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雪亮的剑锋,已轻轻挑破了肩头的衣服,又闪电般地收在了姑娘的胸前。
其实,行家看得出,姑娘并没有真要伤他的意思,只不过是让他见识厉害,知难而退罢了。哪知矮胖子不但不知深浅,反倒恼羞成怒。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斜坐在地上,烦躁地挥动着粗短的手臂,饿狼般吼道:“彪子!你他娘的不长眼啊?放倒她!抬回去抵账。”
应声,从人群中窜出个彪形大汉。只见他,手拎一把九环大刀,虎目圆睁,便朝姑娘扑去。两人打了几个照面,姑娘渐渐体力不支,最后被逼到了墙根。
姑娘的剑被大汉的九环刀,重重地压在了胸前。大汉狰狞地笑着,笤帚般杂乱的胡须,在姑娘白嫩的脸上,扫来扫去,眼里闪烁着下流无耻的光。
姑娘努力抵御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堆臭肉,粉白的脸,渐渐由红变成叫人怜惜的惨白。
就在姑娘无助的闭上,闪现着愤怒目光的双眼时,一粒桃核大小的石子,不偏不倚地飞射在了大汉的手背上,只听“当啷”一声,大刀落地。紧接着,大汉呲牙咧嘴地捂着巨疼的手,扭曲着被杂乱的胡须,半掩的脸,雷声般的叫嚷道:“谁?是谁下的暗手?有本事,出来和爷爷我过过手!”
黄兴不紧不慢地走出人群,矮胖子慌忙爬起身,瞪着一双豆眼,嚷嚷道:“你是哪里冒出的葱?也敢管大爷的闲事?”
黄兴上前一步,声音不卑不亢地说:“俺是马老镖头的侄子,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
矮胖子撇着嘴,围着黄兴瞅了一阵,便冲大汉嚷道:“给我打!”
大汉早就急不可耐了,打声还没落地,人早已冲到了黄兴面前。两人一阵拳脚往来后,大汉便气喘吁吁地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了。黄兴瞅准机会,飞起一脚重重勾踢在大汉的后脖颈上,大汉顿时像被掀倒的麻袋似的歪倒在地上。矮个子见势不妙,慌忙招呼几个手下,一起朝黄兴冲来。四五个后生团团地围住了黄兴。
黄兴毫无惧色,只见他指东打西,拳脚飞舞,四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此时,王长贵也忍不住,上来凑了热闹,倚墙而立的姑娘,此时也缓过了神,一阵雷雨般的拳脚,便落在了那帮后生的上身。眨眼功夫,地上东倒西歪的躺下了一片。一时间,疼痛的哎吆声和围观者的叫好声,并不和谐地交织在了一起。
黄兴上前,一把拎起赖在地上的矮胖子,碗大的拳头在他脸前晃了晃,说:“还要钱不?”
矮胖子两腿筛糠似的,展现着身上几处多余的肉,两手盲目地乱摆着,说:”不要了!不要了!好汉饶命。”
黄兴松开手,声调坚决地说:“口说无凭,你得立个字据,免得日后再耍赖。”
矮个子鼠眼闪电般地转动了一下,随即说:“成!成!”
不知啥时候,老镖头也被两个后生搀扶着,走了过来。姑娘麻利地取来了纸笔,矮个子便无奈地写下了,失货原因由货主引起,责任与镖局无关的字据。带着一群,一瘸一拐的后生,象群斗败的野狗似的,耷拉着脑袋,消失在嬉笑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