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振振精神,取出水袋灌满了水,收拾好行李,便轻松地跨过小河。
迎着渐渐泛白的光亮,朝前走去。
雨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清亮。
巨大的棉团似的云朵,有序地朝北漂移着。
热情的太阳,借着云朵的空隙,不失时机地将麦芒般坚硬的光束,泼洒在祥子的身上。
蒸烤出汗水,又变成温滑的珠子,滚落在湿漉漉的裤腰里。
前方,一座高高耸起的青石山,似乎挡在了路的尽头。
青山,从群峰中傲然拔起,峰尖直刺云端。
常年的积雪洁白如玉,像是戴在峰尖上的玉冠,显现着巍峨与高贵。
祥子心中一喜:这就是,广智师父在图上标出的博格达峰——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
偏西的太阳,像个赴约的情郎似的,脚步显得异常的勤快。
刚刚还是白芒刺人,不觉间,便慵懒成红肿的身子,光芒也随之柔软了下来。
顺着开始泛红的青峰往下看,山的根凹处,隐隐露出古刹的一角。
祥子心中又是一喜:那便是广智师父说的青峰观。
真是见山跑死马。
太阳刚泛红,祥子就清楚地看见,道观在不远的山腰。
可紧赶慢赶,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还没见到上山的路口。
好像那山,有意朝后躲藏似的,总看着离山还有一段距离。
祥子抖擞起精神,一路奔跑。
将强壮的身影,渐渐地融在了充满湿气的暮色里。
祥子赶到山门外,道观里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见山门紧闭,祥子索性一屁股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让燥热的身子,在缕缕凉风下,得到平静和收敛。
师父临走时安顿过,说道观的孙道长,是位博学多才的得道高人。
让他在道观多住些日子,也好多少聆听些道长的教诲。
祥子歇了一会,起身整理整理衣裤。
正要伸手敲门,却突然听到了门里的说话声。
一个操着公羊嗓子的男子说:“师父这回弄来的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最大的才十六岁。”
另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男子说:“师父百天换一茬,算起来,还得五十天,才能轮到咱哩。”
公羊嗓子嘻嘻一笑,说:“知足吧你!师父从山外带来的那两个,还不是天天都让你消受着,你小子哪天消停过?”
沙哑嗓子“嘿嘿”一笑,说:“就算没闲着,也是几个人,捣鼓两个女人,心里总觉挌硬得慌。”
公羊嗓子,不屑的声调说:“算逑哩吧!师父让咱修长生术,又不是给你作婆姨,看把你给讲究的。”
沙哑嗓子“噗嗤”一笑,说:“扯淡吧!师父让咱忍精不泄,你能做到么?”
公羊嗓子“嘿嘿”一笑,说:“说的也是,每次运气准备时,决心大得很。
可爬上人家的肚子,就定不住。
千小心万叮咛的,到了要紧处,还是忍不住倒个精光。
师父的忍精养丹之术,怕是练不成咧,就图个爽快吧。”
顿了一下,公羊嗓子又接着说:“你说那个老道,还真有些能耐。
关在后山的石洞里,不吃不喝都十天半月咧,也饿不死。”
沙哑嗓子应声说:“我看老道有些道行,要不是师父给他下药,想要弄下他的道观,我看悬。”
公羊嗓子抢着说:“可不是么,昨天我当值,送去的饭菜一点都没动。
一天到晚,端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
我当是死咧,伸手摸了摸,身上却是热的。
真是日怪哩,人能不吃不喝这些日子。”
沙哑嗓子不屑的声调说:“你懂个逑!那叫入定。
道行深的,听说一年半载不吃喝哩。”
公羊嗓子接着说:“师父怕老道死哩,整天安顿着教我们仔细盯着。
麻烦死哩,不如弄死算逑哩。”
沙哑嗓子说:“我说你就是个愣葫芦,屁也不懂,你还不服。
那老道身上有东西哩,你没见他都九十多岁咧,脸还嫩得像个娃娃么?
师父是想学老道的修炼术哩。”
顿了一下,沙哑嗓子又接着道:“我说别再胡扯咧,来快瞅瞅红薯烤好咧没。
吃毕,我还等着上炕哩”
不一会儿,门缝便飘出一缕烤红薯的香味。
祥子耐心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对道观不久前发生的变故,已有了依稀的概况。
一股侠肝义胆的豪气,顿时弥漫着他的身心。
他决心弄个究竟。
于是,祥子将衣物行李,塞进路旁的蒿草里。
紧了紧裤带,便小心地顺着围墙朝前摸去。
祥子,在一处较矮的墙边停了下来,侧耳听了一会。
院内,除微风吹得松树,发出轻微“沙沙”的响声外,便像死一般的沉静。
祥子纵身上了墙,伏在墙上朝四下里扫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内,只有三处亮着灯光。
大殿后侧的一处平房,宽大的窗户灯光明亮。
东墙边的一排耳房,靠头亮着一点昏暗的光。
再就是山门旁的矮房,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下,蹴着两个人,正津津有味的啃吃着什么。
祥子纵身跃下院墙,借着树荫的掩护,迅速摸到殿后亮灯的窗下。
窗户是虚掩的,屋内传来阵阵女子的*声。
祥子屏住呼吸,轻轻将窗户推开拳头宽的缝儿。
昏黄的灯光下,炕上一男两女,正在肆意地行乐。
那男的大概四十来岁,滚圆的白肉中,隐含着健硕的强肌,一看就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