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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之时,天已大亮。
一双手紧紧地箍在我的腰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的贴合刺激着我身体上醒来的每一点,带着几丝酒气的气息擦过我的耳侧,萦绕在我的鼻下唇间,让我陡然意识到现在的状况。
我和薛流风正躺在一张床上,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近的接触过。他贴着我的背后,睡得香甜,而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却兵荒马乱。
属于昨天夜里的记忆也逐渐归位了。
我极为狼狈地挣开他,匆忙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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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就颇为嫌弃地将我带回了他的房间。
这一切发生的不算快,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直到被他按着坐在凳子上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显得十分乖巧。
我心情十分复杂,喝醉之后的他纯良又坦荡,在这种情况下我做出的任何事都像是趁人之危图谋不轨,让人良心不安。
但我立刻就把良心先丢掉了。
“你为什么要到南疆来?”我挑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问题。
他看着我,嘴微微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那你告诉我,薛家和红莲教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看着他这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不再顾忌什么了。
他先是飞快地摇了摇头,然后顿了下,又缓缓点了点头。
我心下一凉,“你们,当真是和魔教勾结了?”
“不是,不是魔教,”他摇头,“红莲教不是魔教。”
“不是魔教,不是魔教那是什么?”我看着他矢口否认的样子,问道,“那你告诉我那些被灭门派的仇要找谁报?灵山余氏的仇找谁报?血煞大阵里的那些冤魂的仇,又该找谁报?”
“红莲教一直在南疆,从未涉足过中原。”他看起来比我平静很多。
“什么意思?”
“红莲教和魔教,一开始就是毫不相干的两拨人,”他将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有些懒倦,“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魔教,只有一群心怀不轨的人而已。”
“然后呢?”我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他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然后啊……然后我就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后将手放平,慢慢把头搁了上去,微微眯起眼睛。
可惜,我不会让他就这样睡过去的。
我轻轻地将凳子搬到他身旁,重新坐下,很是无情地拉起他。
“不准睡。”
“为什么啊?”他不满地嘟囔着。
“你说好什么都告诉我的,你不能骗我。”
“明天说,明天……”他咕哝着。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明天?等到明天你清醒了会说才怪。
“不行,”我十分坚定地摇了摇他,“你都答应我了,必须说。”
“可是我真的好想睡觉。”他尽力睁着眼睛,差点就让我心软放他继续睡了。
“但是我也好想知道啊,结果你现在又不愿意讲了,我好难过。”我非常失落地叹了口气。
让我没想到的是,闻言他居然真的主动坐直了身体,还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看着我。
“那我刚刚说到哪儿了?”他还有些茫然。
“你说红莲教和魔教没关系。”
“是没有关系。”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