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刘辩所说。
黄琬来到雒阳,心中是相当忐忑的。
他接到召他回京的诏书,本以为至少也是九卿之一。
外放州牧和朝廷中心,如何取舍?
这个主要还是看个人的选择。
在外行事方便,一州之牧守,基本相当于州皇帝了。
但由于不在朝廷中心,很容易遭到诋毁中伤。
而且州牧这种应急而设的职务,天子本来就很忌惮。
而朝廷中的两千石,职权肯定小很多。
但若是能加官侍中,那常伴皇帝,参与政事,那就是大汉的中心。
然后路走一半,各种消息传来,黄琬才知道上了当。
他被袁隗给矫诏调走了。
这个时候想回去也难,孔伷已经上任了。
而且颍川郡是汝颍集团的地盘,颍川太守李旻是袁家的故吏......
他要是回头,不是被官家抓住,就是被游侠杀死。
麾下黄忠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群蚁咬死象。
所以,黄琬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雒阳。
......
在返回德阳殿的时候,刘辩也在脑海中搜寻着黄琬的资料。
在他看来,其实世家大族,以家族为根基。
所以乡党盛行,因为在面对天子和其他派系的时候,大家的利益诉求是一致的。
所以,想知道这个人是哪个派系的,首先要看的,就是这个人是哪里人。
黄琬出自江夏的世家大族,祖父黄琼曾任三公。
曾祖父黄香是“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故事的主角,时人号称:“天下无双,江夏黄童”。
此君也是免费加班,把卷做到极致的人物。
在担任尚书郎的时候,一个人住在尚书台里,白天黑夜都不离宫门......
另外,黄盖是他的族弟......
不知道这次来京,有没有随行。
“陛下。”
这时,中常侍赵淳问道。“此次前去平定河东郡的白波军,北军为何由中郎将毋丘毅统领,而不用北军中郎将王瑰?”
刘辩收回心神,道:“王瑰负责北军演练,与士卒将官朝夕相处,若是再行带兵之权。
这北军是我的,还是王瑰的?”
“圣上英明。”
刘辩接着道:“毋丘毅是河东郡人,白波军的叛乱,一方面是官员的压迫。
另一方面,也是河东郡当地豪族的推波助澜。
所以,我也要看看现在还在中枢的毋丘毅与裴茂,与其他人是否是一丘之貉。
如果不是的话,必然会尽力讨伐白波军。
如果是的话,也休怪我借着军事,将之处理。”
赵淳点了点头。
......
回到德阳殿时。
北军中郎将王瑰、河南尹兼中护军王匡、司隶校尉牵招、城门校尉田芬,虎贲中郎将张辽、以及执金吾鲍信等人已等待多时。
见到天子,众人自然行礼。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请入座。”
刘辩快走两步,虚扶众人。
众人也就趁势起身。
“永乐少府在么?”
刘辩问道。
一旁的赵淳早问过小黄门,闻言回道:“毕少府还在伺候太后,但已安排人把物事送来。”
刘辩于是拍着手,道:“如此正好,诸位爱卿,毕少府最近发明了几样小东西,正要给大家开开眼界。”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倒是田芬开口道:“毕少府昔日就曾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又转水入宫。
还曾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
今日所做,定然奇妙。”
话音刚落,一群健壮的夫人,便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抬进来一个个的木制物事。
若是有现代人在,定会大叫:“这不就是太师椅和茶几么?”
由于宫中少了宦官,所以又从雒阳周边招收了一些健壮的妇人,用作苦力。
妇人们先是撤掉原本的席坐,然后把太师椅依次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