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毕竟只是疑兵?”
鸟击都尉杨儒迟疑道。
第五儁道:“士孙兄既然是中郎将,我们听从将令即可。”
杜楷则是声音忿忿:“诸位,还没有看出来么?
在国家的眼中,我们和偃师邑新招的一万士卒一样,只配做虚张声势的疑兵!”
“那某等就疑兵变实兵,打穿白波贼。
也让国家看看,咱们三辅名士不是徒有其名!”
一听被人看不起,魏杰顿时火冒三丈,两眼圆瞪。“咱们既然千里迢迢来了,岂能白跑一趟,连功劳爵位都混不到。”
“哼,我们老老实实的做疑兵,自然有功勋和爵位。
若是贸然出兵,一旦有所闪失,那可就是槛车入雒!”
杨儒显然不想冒险。
看到这一幕,秘书监跟过来的秘书郎们窃窃私语。
“法正,你最聪明,军事上见地也最高,还知道他们谁对谁错?”孟达问道。
法正神色淡淡,道:“没有对错,各人的立场不同罢了。”
“立场不同?”孟达还在疑惑。
年纪最小的桓范开口道:“杨都尉的宗家是弘农杨氏,三世三公,朝中有人,只要不犯错,官运自然亨通。
杜都尉和魏都尉他们,虽然也都是京兆尹的望族,但京兆尹最不缺的就是望族。
他们已是本家中最高的位置,朝廷中也没有重臣,自然想谋求军功。”
“小桓范,蛮聪明的。”
法正有些意外的看了桓范一眼,对方不好意思的缩起脑袋。
傅干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道:“士孙将军他们虽然有战心,这边好像也不是白波军的主力。
但是,这一仗不好打。”
闻言,众人愣住。
盖顺不同意道:“别成,你不要小看京兆尹的士卒。
他们虽然只是郡兵,可是位于抗击西凉叛军的前线,都是经年的老兵。
而且经由家父和五位都尉的训练,实力并不差。”
......
少年们的讨论并没有影响士孙瑞的判断,他眯着眼睛,手指着前方。
“我们上岸的士卒越来越多,可对面的蛾贼,怎么还没有动静?为什么还不半渡而击。”
“为什么?”
魏杰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他们也是疑兵,看来,白波军的郭泰有点本事。
不过如此正好中了国家的计谋,他断断没有想到,我们是疑兵。
中路的禁军居然也是疑兵。”
士孙瑞笃定道,“既然大家都是疑兵,为何不能碰一碰!”
“士孙将军,我们疑兵的效果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冒险。
更何况,西边还有一支蛾贼正在赶来,看数量,也不在万下!”
杨儒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劝说着。
士孙瑞看向旁边的秘书郎们,道:“我们不还有一万新兵么,虽然说打仗不行。
但修建营垒,防御蛾贼,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传令众军,列阵于营垒之外,迫近蛾贼!”
“遵令!”
军令一下,杨儒立即变得老实起来,他和其他三位都尉恭声领命。
士孙瑞随即看向法正等人,客气的说道:“烦请你们去告知一下徐中郎将,希望他能够固守营垒,防御西边来的蛾贼。”
士孙瑞虽然和徐荣都是中郎将,但他是边军,而徐荣是羽林中郎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别说士孙瑞是个中郎将,正常情况下,便是位高权重的重号将军,见到羽林中郎将也要客客气气。
对方可是天子身边的中郎将,属于京城中的中枢。
“唯。”
法正的带领下,众少年行礼道。
秘书监的少年们,虽然在本族中都是同龄人中的俊杰,但来到了一起,还是渐渐的分出了高低。
此时的他们,虽然也看重家世渊源。
但这一点对少年来说,只是因素之一,不是全部也不是关键。
对他们来说,才学和能力,或许才是最关键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