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荫惊得脸色煞白,用惊恐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就像大白天见鬼一样,浑身都抖索起来,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问:“老……老弟,你真……真能从这表中看出留在上面的信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再来诈我话的吧!”
唐昕哂然一笑说:“张局长,我用得着拿什么传言来诈你吗?你既然不信,那我就再说几件发生在‘思怡缘’茶楼的隐秘事情吧!去年的中秋节,你与一位姓邓的老板在‘思怡缘’茶楼888包厢喝茶,邓老板为了新办一个《文物经营许可证》,在包厢里交给你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五十万元现金。你将袋子收下后,转手就交给了吴春丽。
“去年春节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文达集团董事长赵友功约你喝茶,同样是在‘思怡缘‘茶楼’888包厢。你们在这个包厢谈了股金分红的问题,赵友功当场将一只密码箱交给你,告诉你箱子里是350万元现金,是你在文达集团入股一年的红利。这350万元,你又留了100万元给吴春丽,剩余的你都带回家了——”
他刚说到这里,忽见张荫“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伸手一把攀住他的膝盖,涕泗横流地哀求道:“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老弟,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能跟陆主任去说啊!一旦被他知晓了这些事情,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老弟,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真的俯下头,“砰砰砰”在地板上连磕了几个响头。
唐昕没想到他会吓成这样,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没骨气、如此不知廉耻,竟然真的给自己磕起头来了,心下既厌恶又鄙夷,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说:“张局长,你这是干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说跪就跪下了?我比你年轻这么多,算辈分还是你的晚辈,你又是跪拜又是磕头的,这不是存心折我的寿吗?”
张荫却一边挣扎着还想往地上跪,一边继续苦苦哀求:“老弟,请你答应我一句话: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陆主任他们,也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好吗?”
唐昕怕他继续耍赖下跪,只好点点头说:“行,这些事我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不往外说。不过,我有言在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干了这些脏事丑事,难保有一天会被纪委监委的人查出来。到时候,你可别怪是我背后告了你的状。”
张荫拼命点头说:“这个我懂。如果万一被纪委监委查到了,那是我命苦,怨不得旁人。对你老弟,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将你从手表上发现的信息告诉任何人,我就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他生怕唐昕再变卦,用讨好的语气说:“老弟,关于你店子的问题,请你放心:下午上班后,我会马上给谢海下命令,要求他撤销对你那个店子的所有处罚措施,并亲自去将封条撕下。你们店子的《文物经营许可证》,我保证在十天之内办好,安排人亲自给你送过来。”
唐昕不动声色地问:“我那个被派出所带走的兄弟呢?怎么办?”
张荫想了想,说:“我可以安排办公室的人给区公安局出一个公函,就说我们在执法时,程序上存在瑕疵,执法人员态度也不好,引起了执法对象的不满,这才发生了斗殴。然后,我再做做霍东盛的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去法医鉴定所做伤情鉴定,并出具一个谅解书。你们随便赔他一点医药费营养费,这样的话,派出所就不会刑拘你那个员工,顶多行政拘留几天就可以了。你觉得这样处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