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的布帘时不时因快速行进的原因而被风卷起来,月亮撒下的清辉让她想变作一只小鸟振翅飞去,飞上这夜空与它融为一体。
果然,马车并没有行至王都,而是入城后拐了个弯不知又向着哪个方向去了。南宫钥静待着结果,她只要知道现在她还不用去死就好了,南宫钰的那条命现在依然是她的保命符。
终于,行过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街道,又拐入了一条山道,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经过了几个日日夜夜,终于,她被拖下了马车。
腿脚发虚得她都要站不起来,可眼前映入的却是一个宏伟的朱漆大门。能在这深山建起这么一座别苑,还以朱色作门色,看来此人非大富即大贵。
不待她看个明白,又被硬拽着拖进了门去。一路上少有奴仆,行至前厅之时却见着高堂之上稳稳坐着一位年逾三十的精壮男子。
南宫钥被后面站着的黑衣人使劲一推双膝着地伏在地上,高堂上的男子眉目中透出一股威严,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也依旧没有一点动容。
片刻后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做得很好,下去吧。”
黑衣人瞬时离去,堂中只剩下堂上坐着的男子和四名侍从,那男子对南宫钥道:“抬起头来。”
南宫钥缓缓地抬头,乌黑的长发半遮着那张苍白不堪的脸,看起来憔悴极了。她明白,要听话,要想法子保命。
堂上的男子看着她没有说话,对旁的一个侍从耳语了一阵。此后,她又回到了起点,被关在了一间装饰得清雅干净的房间里,不得外出。
其实也很好,到底不是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如此十日,她的房门终于被大开,来传话的是一位老者,奴婢扮相,衣饰色泽看起来应是个管事。从来人口中得知,她的命竟还真的值价,看来周朝是真的爱南宫钰入骨。
她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倒底是差在了哪里,如此就被比了下去。“有点不甘心啊……”南宫钥心中默默念到,几度睁眼闭眼间又有人来宣告她的死期了。
也罢,这几日想了许多,总归命中该是你的就逃不掉。只是想不到啊……他愿意退出洛邑?虽然二人走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但是就周朝个人来讲也算是个有勇有谋之人,断不该被情爱之事左右到如斯境地。看来她真的是不了解他,也就怪不得他会移情别人。
带她走上回程的还是那辆马车,只是行速不再那么充忙。她又见着了那名男子,骑在马背之上,立于睛空之下,远远望着她出行的马车。
南宫钥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送人去死还送得这么大气凛然的真是只有这些自以为救天救地救万民的人做得出来,真正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