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从醉生梦死中惊醒的第五纵队的军官们,你推我挤,乱成一团,然后又一窝蜂似的,向着别墅大门涌去。
此刻,有人本能想回到部队指挥作战,有人一心弃城而逃要保全性命,而更多的人只是被吓傻了,仅仅盲从的随大流。
第一批冲到广场喷水池的,就有被安德鲁嘲讽过的骠骑兵将军内巴德。然而,还没等这位轻骑兵指挥官继续跑出10码,被一发6磅炮弹正好打中了后背,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地,血肉横飞。
随着法军雨点般的炮弹打过来,别墅面前的喷水池广场上,处处火光冲天。那些想要逃出庄园的人,一个个又被密集的炮火撵了回来,他们身后留下二十几具残缺不齐的尸骸。
显然从突袭一开始,在法军南北的两个方向,30多门12磅,9磅与6磅火炮的重点攻击目标,就是要“照顾”在拜雪伯爵庄园里,饮酒作乐的联军高级军官。
事实上,安德鲁原本是想组织一支特战队,深夜里潜入拜雪镇,偷袭并占领伯爵庄园,继而中间开花,将第五纵队一网打尽。
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麻烦。
所谓的特战突击队,那是20世纪的产物,其专业性太强。仓促之间,安德鲁历数了自己麾下的所有军官,没人能够胜任这个职务。
不仅如此,即便是被安德鲁视为精锐的来复枪联队,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更没有对应的武器与战术配合。
最终,安德鲁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记录在随身的秘密日记本上。
回到眼下。在混乱的伯爵庄园里,想要逃亡的不仅是军官,还有那些贵妇、交际花、外交官与神职人员等非战斗人员。
这些人除了乞求上帝保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18世纪的实心弹并没有长眼,惊声尖叫反而会带来种种霉运。
慌乱之中,那个被安德鲁抢夺过酒杯的主教大声向众人提议,让大家直接下到别墅的酒窖里躲藏,没必要冒着炮火冲出去。
即便是日后成了法国人的俘虏,作为非战斗人员的外国居民,其性命毫无疑问可以保住,大不了通知自己家人多交点赎金罢了。
然而,金斯基亲王和他的将领们却不能放弃,在反复冲出别墅的尝试失败后,四村巡查的管家萨克斯也慌不择路的赶过来。他立刻建议亲王殿下和军官们从建筑物的东面窗户逃出去。
“……殿下,窗户下方只是一个60码左右的陡坡,而且我没看到法国人的活动迹象。”
“不,我拒绝这种不绅士的离开方式……事实上,我们还可以再冲一次,就能回到各自的部队,实施反击了……我知道,是的,法国-军队的数量并没有我们多!”
尽管衣冠不整,但奥地利亲王依然挥舞佩剑,故作镇定的坚持着,试图找回自己,以及军官们士气。
在从法军的阵阵喊杀声中,金斯基和他参谋判断,来犯之敌也不过是六七千人左右,无非是火炮有点多,且抢了先机罢了。
然而,又过了十分钟不到,麦克唐纳将军亲自率领的法军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别墅庄园外面。
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勇敢的蓝制服士兵,通过叠人墙的方式,从高大院墙外面攀爬进来。很快,他们用枪托敲掉了大铁门的锁具,打开了后继部队通向庄园内部的道路。
此时,第五纵队仅有30多名卫戍部队,也全部撤到别墅大楼内部。也就在这一刻,金斯基的心中那一丝倔强与不甘,也随着屋外法国士兵的喊杀声临近,变得荡然无存了。
一片混乱之中,在管家萨克斯的竭力拉拽下,奥地利亲王和他身边的众多将校军官,最终选择了“不绅士”的跳窗而逃,沿着斜坡滚到下来。
尽管坡下的草皮还算厚实,包括金斯基亲王在内,大部分人没有受伤,但依然有几个倒霉蛋因为碰到石头而摔断了腿,无法站立起来,更别说逃跑。很不幸,这些人只能留在原地哀嚎,继而等待敌方军医官的救治。
之前,在麦克唐纳和安德鲁的共同拟定作战方案中,如果能一举围歼调第五纵队的高级指挥官固然是好,然而,保持理智的两位法国将军一致认为,上述的可能性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