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再刚硬,当着一省布政使的面也不会说,这布政使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要查一查,童真给陶谦留了面子。
那不是刚正不阿,那是傻。
哪怕是留了面子,陶谦脸色也是黑如炭,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这布政使睁眼瞎呢,但陶谦也明白张氏市井小人,能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地方县衙老爷了,如今却见到了天颜,若说凤阳县至凤阳府没搅和在一起,打死童真都不信!
皇上眯着眼不发话,太子朱文奎继续。
“凤阳县图家谁有耳闻?”
大明地大物博朱文奎也不能谁谁都记的。
“这~”
南直隶布政使陶谦犹豫了一下。
“说!”
“回太子,凤阳县图家臣有所耳闻。”陶谦似是回忆。“臣出任南直隶布政使一职时,曾有图家的人递交了拜帖,说祖上曾是洪武大帝(朱家人称洪武皇祖)的邻居,为此臣还专门派人了解了一番。
确有此事,当年洪武大帝起事成功后,感念其赠饭之恩,封了世袭的典吏(不入品)。再加上历代先皇对于凤阳县一封再封,一赏再赏,图家趁此机会逐渐做大。
早年图家虽有不法之事,可也多是恶仆打着旗号招摇撞骗,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图家本身却是积极赔付该拿钱拿钱,该道歉道歉,甚至一度在凤阳县留下好名声,如今属实没有想到~”
“呵。”
朱土安嗤笑一声。
“你现在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什么恶仆,朕看就是图家人做的,然后找个人一推二五六,和图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久不说话的朱土安瞥了一眼,挖苦道。“八竿子打不到亲戚,还要你一省布政使迎接。回头是不是朱家的狗,你是不是还要迎接到客厅一桌吃饭,荒唐!”
皇上训斥陶谦只能受着,敢反驳吗,不敢!
太子朱文奎赶紧岔开了话题。
他理解陶谦,这事搁谁谁不给面子?
朱武皇祖的邻居,陶谦他一布政使虽然位高权重,可和朱家沾了边了,真就如同父皇说的那样,哪怕是条狗,他陶谦都要伺候好了。
谁知道现在人家图家还能不能直达天庭,不怕一万就怕那万一啊。
至少目前在太子来看陶谦布政使做的挺好,不过分迎合,有自己的节气。
“父皇,事情逐渐明朗,却需要查证核实。”
“你有什么建议,直说吧。”
“儿臣以为,此案件影响恶劣,若不明正法典,怕是百姓心中不服。”朱文奎脸色认真。“恶人自有恶人磨,儿臣以为查证核实一事,交由锦衣卫。”
“皇上不可。”
“皇上不可!”
“皇上不可!”
太子话音刚落,几道声音接接连反对。
童真更是义正言辞。
“刑部,掌天下刑罚之政令,以赞上正万民。凡律例轻重之适,听断出入之孚,决宥缓速之宜,赃罚追贷之数,各司以达于部。尚书侍郎率其属以定议,大事上之,小事则行,以肃邦犯。”童真引据经典,据理力争。“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更应该克己复礼,岂能因一时之痛快,不辨是非因小失大。”
陶谦也接过了话茬。
“太子,臣以为不妥,凤阳县张氏,叩响了惊天阙,只此一事必将流传天下,引天下人聚首。”陶谦眼神有光,言语犀利。“若不能经由都察院刑部督办,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吏部尚书李尚书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瞄了一眼皇上和太子的脸色果断制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