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刚走,岩井英一马上拨通了虹口区汇山码头负责人的电话:“上次我帮朋友租的货轮返航后,船上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没有?”
“岩井先生,没什么不同,一切都有使用记录的,用的柴油也在合理范围之内。”电话那头的负责人翻出那日的工作记录看了下:“出航前有两吨整的柴油,返航后是一点八五吨的柴油,离杭州码头的距离油耗不大,在正常范围之内。”
“是大概一万匹丝绸的重量,这个在合理范围之内吗?”岩井英一追问道。
“那天他们在上海港卸的货,不过就算这样,油耗也在正常范围之内。”电话那头我负责人用肩头夹住话筒,腾出手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又重新算了一下,然后核对后回答道:“岩井先生,没错,我刚又重新算了一遍。”
“那如果船上运的是其他重物呢?”岩井英一还是不放心。
“岩井先生,如果是重物,那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油耗,放心,我们的计算是从来没出过错误的。”电话那头的负责人郑重保证。
岩井英一说了声谢谢,挂掉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你们这里是上海港吗?”
“是的,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能帮我查下前天有个叫徐来的年轻男子,在你们这的卸了一船粮食没有?”
“徐来?是徐公馆的那个徐公子吗?”
“是的。”
“稍等。”
电话那头没多久就有另一个人接过了电话:“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说的徐来在前天上午十一点卸了一船丝绸,并不是一船粮食。”
“哦,是我记错了,是丝绸,那谢谢。”岩井英一挂掉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招了麻田一郎进来:“你去徐公馆那边看看他们侦听组听到有用的内容没有。”
麻田一郎点头称是。
而在上海港负责人的办公室内,徐来正在和那个负责人在办公桌前聊些什么。
“来哥,这些金条你拿回去。”那负责人关上门,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金条往徐来屋里塞。
“那怎么行,今天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徐来脸上还挂着汗珠。
原来徐来从岩井商贸一出来,马上开车到了上海港。
他知道岩井英一本来就怀疑他,再加上张啸林为人睚眦必报,现在他与日本人走得近,必定会去要求日本人帮他调查货轮被烧毁一事。
岩井英一一定会打电话核实,他那天有没有在上海港卸了一船的丝绸。
他都是空船回来的,哪有什么丝绸可卸?
那上海港附近租的仓库里面的丝绸,是徐来囤了好几个月舍不得出手的一万匹丝绸。
还好他赶得及时,要是再慢一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徐公子,您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忙真算不得什么。”那负责人见徐来又把金条放在桌子上,又再次要塞回徐来怀里。
“为了让我心安,你一定得收下!”徐来不由分说的将那包金条放进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出了上海港负责人的办公室,徐来却一点也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情越来越沉重。
岩井英一对张啸林的事这么上心,恰恰印证了徐来的猜想:张啸林定是与岩井英一达成了某种默契,只是他碍于自己儿子张法尧还在南京,可能没明确表态。
他得赶紧去发电报给上级汇报这个紧急情况。
车子刚停在报社旁边,徐来就看见艾老板站在报社门口等他。
艾老板不是回到南京吗?怎么又来了上海?带着心中的疑问,徐来下了车。
“老同学,不在南京好好待着,怎么又往上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