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石刻雕像,易元看了很久,总觉得它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尽管它只是静静的站在面前,却让人心生敬畏与仰慕。
“看来小友真是与我巫族有缘,这雕刻的石像乃是我巫族中的一位大巫前辈,修为很高,非我等后裔能够猜度。”
只见雕像的石眼,泛起蒙蒙的光线在易元与上官雪身上来回打量。
“祖宗有灵,保佑我等后辈,有机会脱离秘境束缚。”
老人佝偻的身躯缓缓匍匐在地,四肢紧紧的贴在石制的地面上,低垂的头颅,微微颤抖着,可见其内心极其激动与喜悦。
多少年了?他侍奉雕像从未懈怠过,今天终于有了反应,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对着石刻雕像纳头便拜。
易元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石刻雕像,他的心神已经被吸引住,越看越觉得韵味十足,而且处处充满了神秘,就像他在试炼台阶上面炼体一样,时时刻刻在进步,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如今易元观看石刻,竟然也有这种感觉,实在让他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就连上官雪在边上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衣袖,他都没有感觉。
“年轻人,你很不错,肉身煅体也很好,不愧是人族中的天之骄子。”
易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身高比他高了一倍,比常人略大的脑袋,双眼精光湛湛直视着易元,脑袋下面连在一体的是一副虚幻的身体。
这不影响易元心中的震憾与仰慕,这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反映。
“无尽岁月流浙,不记何年。唉!......想不到我巫之一族竟然没落到这个地步,连一个纯种的后裔都不可见,更别说能继承先辈传承与遗志。”
“悠悠岁月,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天意亡我族之心不死,亡我族之心不死啊!父神,你创造了我们,为什么又要毁灭我们?生生抹去我族的痕迹,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刑天不服,不服啊......”
声音越来越低,几趋于无,易元眼神闪烁了下,他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秘密,心中有些惊恐与慌乱:一个活生生的种族,竟然被天意所不承认,然后被扼杀掉,而且看样子,连痕迹都快消失了,这就很惊恐了。
那易元所在的人族,有一天会不会也被天意不承认?是不是也要被生生抹去痕迹?细思极恐,果然天地间有大恐怖,祸福难料,生死之间有惊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族为刍狗。古往今来,多少强大的种族,慢慢消失在岁月长河中,魔祖、祖龙、凤祖......妖天帝、人皇......哈哈,哈哈!都逃脱不掉命运的转轴,我巫族亦是如此,百族亦是如此。”
易元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摇了摇头,脑海中的身影挥之不去,双眼无神的盯着石刻雕像;一旁的上官雪,用手抓着易元的胳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迷茫,没有神采,愣愣糊糊的模样。
匍匐在地上的祭祀老人,身体一动不动,嘴中不停的祷告着,也不知说的是什么语言,就算易元清醒过来,估计他也听不懂。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再辉煌的种族都有落幕的一天,何况我巫族,终不能幸免;纵然是被算计了,可也算是大势之下......后土大人,你坐镇六道轮回,如今能否想起我巫族儿郎,如今还残存多少?”
易元静静的倾听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让人胆颤心惊,却又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纵然我奋起神威,灭杀一任天帝,最终落得头颅与躯体分离,也许他们已经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再也不得重合。哈哈!哈哈!虽死无悔,九死无悔!”
“刑天!刑天!”易元嘴中喃喃自语,似乎想要把这个名字刻在脑海中。
“年轻人,不错!不错!竟然能记得老夫的名号,当真不易。后世之人,有一二能记住老夫的名讳,亦无惧于天地间走上一回。”
易元这时也不去反驳,他明明听到脑海中的人影自报过家门,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是谁;对方能从不知道多少年前残存到现今,这证明对方绝对是个大恐怖,招惹不得,这些人心思难料,还是不想猜度的好,静听对方的故事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