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使劲去扯他的手。
郑知屹常年练武,怎么可能让他扯开。
他是奉命来接回沈淮序的,可不能让他出事。
沈淮序瞳眸猩红的盯着他:“你若再敢拦我,我便不再回青州。”
“您就算不回青州,属下也不能让您去涉险啊。”
郑知屹死死勒着他,沈淮序抽出他腰间的佩剑,刚想抵在他的脖子上命他放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东院塌了……
那一瞬间,好像塌陷的不止是东院。
他看着那片废墟,目眦欲裂:“南枝——”
“枝枝……”
南曜看着彻底烧毁,再也无法施救的院落,仿佛失了魂一般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南夫人也哀恸不已。
南婉让如意扶着她来了东院。
她知道东院着火后,心中很畅快,巴不得这把大火烧死南枝,这样以后南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也再也没有人能跟她争抢沈淮序。
如今见到东院烧塌了,她开心不已。
为了维持人设,她没有表现出来。
看见沈淮序似乎心情差到极点,她让如意放开她,完全没有看到同样很伤心的南曜和南夫人,强撑着身体朝他走去。
“沈大哥,你别难过,也许这是姐姐的命数……”
沈淮序没有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渐渐小下去的火焰。
那双原本淡漠的眼睛,此刻像是一个黑洞,除了眼前的废墟,什么也装不进眼里。
南曜看着南婉一来就只顾着去安慰沈淮序,全然不顾快哭晕过去的南夫人,心中很是不满。
但眼下不是追究她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质问吓白了脸的巧燕。
“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什么不保护好大小姐,她房间着火的时候,你怎么不守在身边?”
巧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大小姐吃完午饭,便说自己很困,想要午睡,她对奴婢说,醒来后想要穿在成衣铺做的新衣,让奴婢去取回来,奴婢没……没多想。
没想到等奴婢回来,就看见……看见……”
话到最后,巧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南枝,她是故意支走巧燕的。
就连之前赶走梅梅和牛牛,也是故意的。
火是从她房间开始的,眼下是春天,万物回春,空气里还隐隐有些潮意,不可能烧得那么快。
他们刚才灭火时,隐约闻到了一股柴油的味道。
南枝如果想逃,不可能逃不出来。
她是故意烧死自己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巧燕擦干眼泪,继续道:“奴婢离开的时候,小姐还拉着奴婢说了些话。”
她看向南曜,南夫人,以及南婉:“她说,说她脾气很不好,可她很爱你们,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告诉你们……”
巧燕此刻真的很恨自己。
那个时候南枝对她说这些话时,她竟觉得她矫情,不想听她说。
她应该是察觉了,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她交代,就让她离开了。
如今,她想必走得很遗憾吧。
巧燕很惋惜,在场的人亦是。
南枝活着的时候人人嫌弃,死去后反而能收获很多爱。
而南曜和南夫人听罢,神情更哀恸了。
南夫人喊了句“我的枝枝啊”,随后就晕倒在了南曜怀里。
南曜这个大男人,亦是落了泪,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颤声着让人去大夫来给南夫人看病。
便抱着南夫人往主院去,只是那腿分明软的很,背影看起来也极其伤心。
南婉没想到南枝是自尽的。
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