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笼子里的万泽良,张新心里一惊,差点去拔枪。
以为老郑同志要对自己不利。
还好郑奕住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没有多关注。
郑州漫手底下轻轻招手,示意张新跟她站一起。
定了定心神,张新明白,这是一场旧时代家族常说的‘浸猪笼’。
眼前情况,应该是万泽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被郑奕住落实了。
否则不会召集这么多人,围观行刑大女婿。
看看郑章是多么伤心...
‘祸首’张新连忙把头低到胸口,不着痕迹地和郑州漫站在一起。
“万泽良背弃加入郑家时承诺,窜通东日人,致使‘日兴行’财产损失重大、人员损失众多,按家法——溺毙!”
郑奕住声音冰冷。
话音刚落,万泽良在竹笼里拼命挣扎,眼神急切地透过笼缝看向郑章。
意思很明显,希望她求情、救命。
郑章带着两个孩子,纷纷扑跪在郑奕住面前,撕声裂肺苦苦哀求。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现场气氛压抑到极制。
张新不着痕迹看了眼旁边的郑州漫,她也是眼角湿润、心生不忍。
不过,除了郑章和她的两个孩子,没有其他人站出来求情。
包括蔡三娘,也无动于衷。
郑奕住看着大女儿、和两个外孙,语气低沉、恨铁不成钢道。
“损失钱财不论,因为万泽良通敌行为,导致日兴行两艘船、35名伙计失踪死亡,他们的妻儿、他们的父母,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对万泽良还有同情心的人,立马息了心思。
郑章明白回天无术。
调头扑到笼子上、隔着缝隙,哭着和万泽良道别,承诺会扶养两个孩子长大。
时机差不多,郑奕住挥挥手。
两个伙计抬起笼子,丢进船坞的泊位里。
竹笼入水,很快沉下去,万泽良消失在眼前。
郑章再次嚎啕大哭、几度晕厥,被她母亲蔡三娘和另一个姨娘从地上扶起。
郑奕住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无一人敢和他对视。
这老爷们真狠心,张新服!
半响后老男人悠悠道:“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勿步后尘。”
“是!是!”
一群人,男人抱拳躬身;女人行屈膝礼。
除了怀里抱着的,包括3岁小孩,皆行礼。
张新有样学样,滥竽充数跟着抱拳应是。
话说,老郑同志把自己叫来是什么意思,警告自己吗?
事情到这里结束,大家心有余悸地、无声有序地缓缓离开。
张新打算去码头看看,吴有田和吴多银买的大船如何。
这时一个衣着富贵的妇人走过来,看着张新笑迷迷,“你就是张新吧。”
妇人35岁左右,形象雍容华贵、富丽堂堂、气质柔和。
她应该是郑奕住的小妾之一、郑舟漫的母亲。
据说也是某富商的妾生女。
张新微微躬身、抱拳,“夫人好,正是在下。”
“小漫就交给你了,辛苦。”
说话时盈盈一礼。
喔叉!
妇人吓了张新数跳。
一跳,怎么就把郑舟漫交给自己了呢?
二跳,妇人是郑奕住小妾,宰相门前七品官,按理说地位不低,但她的语气、她的动作真的很卑微。
三跳,身为母亲对郑舟漫的关心,让张新感动。
话说郑奕住如此‘凶’,做为小妾好像也硬不起来。
张新连忙再还礼,大幅度躬身。
“有没有时间,今天到家里吃午饭。”妇人向张新发出邀请。
张新瞬间想通,‘这才是老郑同志叫自己过来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