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尔说的随意，反正这群人的死活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如果能让这个卑贱倔强的血奴跪在熙儿面前，熙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用一个卑贱血奴的下跪道歉，换熙儿不计较他的隐瞒，还是很值得的。

“你快点给兰小姐下跪啊。快向她求情。”

“本来就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招惹诺维尔大人。你倒是跪啊，不要害了我们所有人。”

“你们血猎的宗旨不就是保护我们的吗，现在只是让你跪下割掉自己的舌头，你就做不到了，还配当什么血猎。”

.......

楼慕言脸色难看。

血猎公会的其他人也脸色难看。

这些人.......

是他们血猎公会，所有人豁出命去保护过的人。

但是现在，在他们看来，血猎的一切牺牲和付出，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些人对纪茗伊的态度，何尝又不是对他们的态度呢？

“你快点跪啊，还愣着干什么。”

“跪啊。”

“你跪啊。”

一声大过一声的催促。

他们看楚蕴的目光期待催促又带着恨意。

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顶级吸血鬼？

为什么要说出他的身份？

大家都不知道，相安无事不好吗？

“楼，现在怎么办？”加幕会长道。

金大胡子和其他隐藏在人群中的血猎成员也走了过来。

一个个都脸色难看。

纷纷看着楼慕言。

这段时间，楼慕言俨然成了超越加幕会长的实际领头人。

“楼，我们......动手吗？”

虽然那些被他们保护的人，是那样子。

但是想到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

为了自己的信仰，他们也愿意。

而且，纪茗伊虽然是第一天加入，还是走后门进来的。

就算私下对她并无多少好感，但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战友。

抛弃战友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楼慕言沉默了一瞬。

摇头。

前世，他的这些同伴，明知道打不过。

还视死如归的样子闪过脑海。

心里对于血族的恨意更深几分。

前世的经历告诉他。

这种方式，除了送死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可是......咱们就看着她下跪吗？”之前对楚蕴质疑声最大的微拂森问道。

而且，纪茗伊不是楼的恋人吗？

人群里下跪的催促声更大。

血猎公会的人都看着楼慕言。

楼慕言则是看着楚蕴。

“纪茗伊......”楼慕言喊了一声楚蕴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一个人来说，尊严和生命，哪个更重要？

大概只有在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像曾经以为的那样，忠于内心。

还是败给恐惧。

楼慕言只知道。

前世的纪茗伊选择了忠于内心。

从私心里来说。

楼慕言自觉自己是带着使命归来的。

哪怕他有一半的把握，他恐怕也会选择想方设法，再次牺牲这个女孩子。

可是在见识了纪茗伊更加不同于记忆中的样子，楼慕言对于自己身上的责任产生了怀疑。

而且，以如今诺维尔的强大。

就算牺牲了纪茗伊的尊严，他又能真的战胜他吗？

楼慕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这个抉择，依旧交给纪茗伊吧。

她若选择生，血猎公会便会是她后盾。

她若选择死。

那大家都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