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静,马儿奔跑的动静吵醒了马夫。
等他彻底清醒,只见一阵扬起来的灰尘,还有在一旁站着的姜雨笙。
“这,这是咱们的马?”车夫揉眼一看,登时慌了,起身急急的追去。
车厢内几人也被吵醒,梁嬷嬷边下马车边嘀咕:“来这穷乡僻壤本就够苦的,还要睡在马车上,好不容易睡着,鬼喊鬼叫个什么劲儿?”
“嬷嬷,马被人偷了!”车夫眼看着追不上,又急忙跑回来,哭丧着脸道:“这下彻底走不成了。”
梁嬷嬷定睛看了看,一把抓起割断的缰绳,质问道:“睡在外边看守还能叫人把马偷了,相府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车夫支支吾吾,忽然瞥向一旁的姜雨笙,道:“小的醒来只看到贼人骑马离去,倒是小姐站在一旁,应该知道些什么。”
梁嬷嬷几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姜雨笙身上。
“是。”姜雨笙面色清冷,语气平淡:“我不仅知道,还帮他割断了缰绳。”
“你疯了!”梁嬷嬷满是惊讶,随即冷哼道:“难不成那贼人和你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才帮他盗马?”
“嬷嬷慎言。”姜雨笙略微抬头,白皙的脖颈上横着一条殷红的血线,无比清晰:“如果我不帮他,就要命丧于此。”
梁嬷嬷看到她的伤并未关心,反而埋怨道:“没有马我们还怎么回去,要是雨烟小姐在,肯定不会这样!”
“可我不是你们的雨烟小姐。”姜雨笙眉眼微扬,语气却是冰冷:“嬷嬷百般抱怨,难道你觉得,一匹马还没本小姐的命重要?”
梁嬷嬷憋着一肚子火,低声道:“小姐的命重要。”
“离天亮还早,折腾这么久都累了,明儿再说。”姜雨笙没理会她,转而吩咐道:“夜里不安全,轮番守夜。”
“梁嬷嬷脾气不好,肝火旺盛,想必一时半会睡不着,就由你先守着吧。”
“凭什么!”梁嬷嬷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想也不想顶撞道:“不是还有春花夏荷两个丫头在?”
“方才不计较,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既然你问凭什么,那我明确告知你。”姜雨笙走到梁嬷嬷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凭我是小姐,而你,再怎么得主子喜欢,也不过是个奴才!”
随着她的动作,梁嬷嬷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她没在意,而是眼带恨意的盯着姜雨笙。
姜雨笙笑意灿烂,收回手上了马车。
梁嬷嬷是颜大夫人周芷兰身边伺候的,哪被人这般羞辱过,气的脸都绿了,奈何姜雨笙身份到底是小姐,她再不忿,也不敢如何。
守在马车边,心里将姜雨笙骂了千万遍,撑不住昏昏欲睡时,遇到了灵都连夜押镖的马车。
对方听是颜相府的人,立刻挪了一匹马出来,一行人在云州停下休息后,紧着赶路到了灵都。
知道重生那一刻起,姜雨笙就知道回府的路没那么容易。
和前世一样,还在相府大门口就遇到了麻烦——颜家早就知道她今儿要回来,派人守在门口,倒不是为了迎接。
守门小厮行礼过后,讪讪的看了姜雨笙一眼,转身对梁嬷嬷道:“嬷嬷,大夫人下令,小姐得经柳叶洗礼,狗血泼身才能进门。”
梁嬷嬷隐隐猜到缘由,眼底带着得意,问道:“这是为何?”
“大夫人接了您的飞鸽传书,听闻小姐半道遇到贼子。”小厮声音小了些,看向姜雨笙的目光带着同情,道:“说小姐生来坎坷,自带晦气,直接进门怕是府上要沾染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