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忍着怒气,看着老神在在,神游天外的顾权,问道:“权儿,你说呢?”
顾权一愣,眼神清明:“父皇,我昭国国威不能坠,儿臣愿领兵出征驰援。”
他是皇家血脉,更是钟离家的骨血,身后是赫赫战功这鲜血铺就的道路。无论他敢不敢,战,必须是他的态度。
皇帝的肩膀松了松,还好,根子没都烂完了。
顾权有勇,却缺少谋段,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正值壮年,他不敢露。
顾衡有谋段,偏偏心思不正,上位就会是极端的君主。
若是清平年间,顾权还能当守成之君,可若是顾衡,什么都能成为他稳定地位的手段。
还好自己还活着,还得多活几年,孩子们还有的教。
子不肖父,后继无人,一国皇帝心里生出了浓重的悲哀。
“父皇,儿臣认为,既然可以用一人安抚忽汗和楚国,本不必大动干戈,昭阳妹妹深明大义,想必不会让父皇为难。”
昭国还没有遣送公主和亲的例子,就是前朝,和亲也皆为宗室女,哪有让真正的公主前去和亲的?
所谓和亲,他们要的是女人么?
他们要的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和那些珠宝马匹,割地求饶,狠狠的往你们脸上甩一巴掌。
羞辱的你们国家的子民,弯下脊背,再也直不起脊梁。从此生杀予夺,永远在你们面前高高在上。
顾衡你不懂么?
不,他的懂的很,可是他依旧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昭阳踢得远远地。一个国家的底线,都能是他权衡利弊,进行党争的手段,岂能为君?
可是偏偏,一群没出过京城,没见过人间疾苦的文臣们,还都立主和,不过都提议遣送宗师贵女和亲,没人敢说让昭阳去。
一群武官吵着要战,这是态度。
“众爱卿可想过,若和,与西境和西北境接壤的地区,百姓该如何生活?”皇帝看着坐下乱相,有些愤怒。
可是那些天子脚下,恶性伤人案件都少见的文臣们,怎么知道远在边塞的百姓疾苦?
“故地仍在,但非故乡啊,他们难道不是我昭国子民?难道就看着他们过着被敌国奴役,叫天不应,求告无门的日子?”皇帝震怒。
部分文官面面相觑:皇帝这是主战的。
他们抬头看看唐丞相,发现丞相暗暗点头,显然,其实也是主战的。
虽然文官半壁是丞相的学生,可是还有一半不是呢,何况,即使是学生,也有政见不和的,不妨碍尊敬老师就是了。
可是,边境三洲而已,那地苦寒,本就不如京城或南地是和生存,让百姓南迁就是了。
若是战火起,受灾的,可不只是那边境三洲了。生灵涂炭,多少百姓都会被卷进战火?
可是,那是昭国国威,昭国的脊梁啊!
“陛下,无论战还是和,微臣都要前去驰援的,微臣是昭国的将军,就是死,也该死在战场的。”钟离瑾表态,懒得多费口舌的样子。
“陛下,臣等愿去驰援!”一群武官附和。
“陛下不可,生灵涂炭,有违天和啊!若是遣一人而止杀戮,当是和亲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