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只是走近到洛阳城郊,便能远远望见壮观巍峨的高厚城墙。
城墙之上斜挂着一抹夕阳,像是天空中间燃烧起的一团火焰,连带着周边的云层都被染成粉色。
而柳若欢所在的花车车队甚是显眼,这些马车因为要进京表演的缘故,都被装扮的花枝招展,五花十色。
除去马车上的木雕木刻,还有各色彩布搭衬其上,前后一连绵延百米。
乡间的小孩多没见过这种花车,穿着粗布衣裳,追在官道两旁的田埂中奔跑。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一不小心被石头绊翻,一下摔倒在了官道上,惊得四周马匹都嘶鸣仰首,车队乱作一团。
“哪里来的农家小孩,挡什么路,命都不要了吗!走走走!”
李婆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小孩被吓得不知所措,瘫坐在地上。
而之前与她相近的朋友们都在田埂上不敢靠近,被李婆呵斥一声作鸟兽散。
“野丫头,快点给马车让道!滚下去!”
柳若欢在车中听的不是滋味,便伸出一只手拉开了车帘。
女孩本来六神无主,忽见身边这最高大的马车车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的面颊,顿时失了神。
她此前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李婆见柳若欢探出窗外,担心他这副面孔被人识出,急忙说道:“倌人,这外面没你的事,快些回车里待着就行。”
“我就是看看孩子有没有伤到,你让随队的郎中给她瞧瞧腿脚,要是没事的话,就遣些银两让她回去吧。”
李婆是熟知柳若欢底细的人,她见一个从金陵伪装的不知名小倌,居然敢对自己发号施令,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但随后,从车窗之中又浮现出一张红扑扑的粉嫩小脸,那女子似是面含笑意的望着她,让她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婆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低声应道:“是,老奴我这就去安排。”
柳若欢看着有些发愣的孩子,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便把车帘重新拉上了。
“你这做法不对,其实再怎么样也不该把帘子拉起来。”
他刚把帘子拉上,宁可儿就在他身旁用慵懒的声音说道。
柳若欢有些不解,“这还有讲究不成?”
“这世界大部分人都是庶民庶女,一生都会在田埂乡间活动,没什么见识。哪怕偶有节日盛会,也大都是远远瞧一眼巡灯夜游,不会有机会与你这样俊美的男子交头碰面。”
宁可儿左手轻舐唇瓣,右手抚着手中的琴面说道:“但与你这一面,大概会在她心中留下忘却不掉的回忆,你说你做的对不对?”
柳若欢轻轻一笑,“还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不会记我多久的。”
宁可儿点了点头,应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