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内心隐有不快,萧业问这话,等于质疑自己,但他未表现出来,耐着性子道:“此人的父亲与我家的管家是多年旧识,虽清贫了些,人品却靠得住,五年前,蒋方父亲病故,其母不许他做工,靠着给人洗衣缝补的微薄收入,供养他读书,以致积劳成郁,得了痨病,而此人事母至孝,每每读书就于病榻前,终不负所望,中得童生,在街坊间获得了一致好评,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句话,暴露出了陆文的情绪。
“呵呵,我只是问一下,陆兄多心了!”
萧业呵呵一笑。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前面吃饭罢!”
陈子昂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
三人去往前面的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吃完之后,各自回屋。
天色渐渐黑了,因身处于客栈,不便以咏叹诵读法读书,萧业取出萧松赠予的手稿看了会儿,就准备洗洗睡觉,却在这时,外面有陈子昂唤道:“萧郎可曾入睡?”
“未曾!”
萧业把门打了开来。
陈子昂回了屋后,总觉得今日的萧业较为反常,连带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索性来找萧业问个清楚。
“萧郎可是觉得蒋方有问题?”
陈子昂开门见山,问道。
萧业迟疑道:“有没有问题,现在也说不准,不过伯玉兄可曾留意到一个细节,蒋方的目光躲躲闪闪,似乎有些心事。”
“不错,目为心之窗,一个人如坦坦荡荡,从眼神中就能看,你不说我还没留意,听你这么一提,确是如此,此人或许真有问题,我们去找陆郎,和他说清楚!”
陈子昂面色一变,就要往外走。
“伯玉兄且慢!”
萧业拉住陈子昂道:“无凭无据,只会让陆文不快,要不这样,明日我们去蒋方家里看一看,如何?”
“也好!”
陈子昂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二人离开客栈,按照保书上留的地址,找到了蒋方居住的地方。
这一带的街区较为陈旧,但还算干净整洁,早起的民众忙碌的操持着生计,萧业与陈子昂一路走过去,见着一位面善的老人,问道:“老人家,能否打听一下,蒋方住在哪里?”
“哦?你们找蒋郎啊,这小子可不简单,那,往前巷口左转第三间就是他家!”
老人热情的指路。
萧业不急着走,又道:“我们都是蒋方的友人,趁着考前,过来拜访他,听老人家的口气,似乎蒋方在这一带很出名?”
“那是!”
老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叫道:“这小子有出息啊……”
在老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萧业与陈子昂大致勾勒出了对蒋方的印象,与陆文的了解差不多。
听完之后,萧业叹了口气:“想不到蒋郎如此艰辛,老夫人也不容易,不过据我所知,痨病多是长年劳累饥饿所致,蒋郎没两年也要束冠了,就没想办法弄些钱给老夫人补补身子?”
萧业这话,带着明显的诱供意味,老人似乎没听出来,急道:“怎么没有?昨日大清早,蒋方拎了只老母鸡回来,给他老娘炖了鸡汤,一只老母鸡可不便宜啊,要好几十文钱呢,这小子有出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