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更深露重,年轻的男女同处一个房间,虽然氛围有些尴尬,彼此两个人倒是格外享受静谧的时光,光是听着彼此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心里会有种匪夷所思的宁静。
“老师,我睡不着。”凰绯清翻了个身,眼巴巴瞅着男人的背影打破了僵局。
元景知道她没睡,保持着背对侧躺的姿势,声音慵懒平静,“那就闭目养神。”
“我想聊聊天。”
就知道他会这么冷淡,凰绯清幽怨的看着他的后背幽幽开口,“反正你也没睡,我们随便说说话吧,大不了……以后我真的不闹你了,别生气。”
试探的话一出,气氛再一次重新凝固起来。
他不说话,凰绯清自然将他的意思当做是默认了,自顾自的找话题问,“阿景,去黄泉谷真的能治好我吗,如若拔不了这蛊,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元景面色冷沉,就知道这女人一开口就能把他气个半死。
凰绯清娇笑,“看看吧,阿景还是担心我的,舍不得我死。”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嘴比谁都硬,心却是比谁都要软,凰绯清把他的脾性摸得透透的,见好就收正色道,“这里处处透着古怪,等天一亮我们还是尽快启程的好,以免再生事端。”
“我也正有此意。”
元景担心凰绯清身上的蛊会突然爆发,他虽然对此蛊知之甚少,却也听过解忧蛊的霸道之处。
也不知道凰绯清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下手之狠辣,手段之狠毒,只要一天不把人抓住,他都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那个……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元景犹豫片刻,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凰绯清确实没想出来。
男人皱了皱眉,翻身坐了起来,一双清冷狭长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凰绯清,充满了质疑。
凰绯清眨巴眨巴眼,顿然坐直了身体,很是苦恼的和他解释,“你别不信啊,我真不知道谁会那么缺德对我下蛊。”
说实话,她树敌挺多的,太子一档虽算不上真正的敌人,奈何也抓着她身世的把柄。
而皇后和兰贵妃,一个因她而被元帝禁过足让兰贵妃有了上位的可乘之机,怕也是恨透了她,指不定想逮她的小辫子。
至于养育她长大的兰贵妃明面上关心照顾她,实际上当年母妃失宠被打入冷宫和她脱不了干系,那个女人三番两次引她入局,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这些人很难说没有谋害她的可能,只要没有是确凿的证据,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凰绯清可以随意扳倒的,她对元景保留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你以后行事低调一些,少与人结怨,解忧蛊的事我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不要让陛下知道。”
凰绯清的目光转向元景,若有所思,“阿景是觉得,害我的人有可能在宫中?”
她没敢直接说那个人是元帝授意。
亦或者就是元帝。
元景面色一凛,别过脸淡淡道,“陛下生性多疑,纵然是一个父亲,可他也是帝王,当年陛下将纯妃娘娘纳入后宫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将其打入冷宫,你觉得只是失宠那么简单吗?”
“那又如何,我母妃已经不在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也将随着她的离开而尘封,多说无益。”
她不看他,低头沉思的片刻,深邃幽暗的美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