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艳阳高照,融化了不少昨夜积雪。
夏禾嘴巴上的伤还没有好,因此她依旧带着面纱示人,一来是为了美观,二来则是为了不让伤口变成冻伤。
穿戴好衣服的夏禾走到床边,江城依旧在睡,“我去给少爷扎针,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江城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不知是梦话还是回答。
夏禾也没工夫去纠结,披上一件王夫人新送来的雪白鹅绒大衣便出门了。
她先是去了厢房,将今日要熬的药吩咐给下人,随后又取了几株草药去了秋生的屋子。
刚行至门前,还未推门进去,便听到了清脆中又带着些虚弱的朗朗读书声。
近些日子,秋生这个想来排斥吃药的人一直按时服用夏禾配的药方。所以,不过三日便已经能下床了,虽然不能站着,但是却有力气坐在书房读书了。
这对于秋生自己、以及王家夫妇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说来也是神奇,镇上名医名馆医治了多年都不见好转,甚至差点要了秋生的命。然而夏禾几副药就让秋生回魂了一般,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王家夫妇又惊又喜,这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对这个年轻女子刮目相看。而那罗锅老太更是夸张,每日对夏禾嘘寒问暖,还总抱着小孙子在她面前晃悠。
她的心思,夏禾自然是清楚的,至于要不要治,还是要看缘分的。
看缘分治病,与病人来说是残忍的,可是这是药王谷的规矩,夏禾也改不掉的。
至于何为缘分,其实全凭药王谷弟子们的心情罢了。
“咚咚咚”夏禾轻敲了三声。
“是神医吗?快快请进。”秋生等这敲门声已经等了许久了,他连忙放下书,将衣襟捋平顺,随后又拿起书来。
“你今天脸色不错嘛,感觉怎么样?胸口还发闷吗?”夏禾走了进来,坐在秋生面前的石凳上,二人只有一张木桌相隔。
“神医配的汤药极好,这几日胸口越发舒畅了。”秋生儒雅的放下手中的书,向她身后望了一眼,“路上滑,江先生怎么没来?”
“他呀,昨夜累着了,现在还睡着呢。”夏禾说的是实话,昨夜江城不知背着她在捣鼓什么,知道天将亮才爬上床睡觉。
可是这话在秋生听来却是极为刺耳,昨夜?累着了!这不是妥妥的夫妻夜话吗?
秋生只觉得胸口团了一团火,又开始发闷,一点也不舒畅了。
他微微抬起头去看夏禾,只见她脸色如常,不羞不臊。
也难怪,夏禾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丫头呢,这话的深层意思自然不懂。
秋生咳了两声,夏禾连忙问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无妨,神医用早膳了吗?”
“还没呢。”
“那就一起在这里用吧,我也没吃呢。”秋生将两个丫头叫了进来,“多上两个肉菜,对了江先生那里的早饭也送去吧。”
两个丫头动作很快,没多久便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来了。
夏禾有些不好意思,她来这里是给少爷看病的,结果看这架势是要蹭顿饭就回去了。
“神医,这个梅花酥肉可是少爷昨夜就吩咐厨房炖上的,肉可烂了,您快尝尝。”夏禾认得这个说话的丫头,据夫人说,本是要少爷收为通房的,奈何大病一场,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