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咳了一声,“不懂就别乱说,丁大人可是那师爷的顶头上司,怎么可能管不了他?”
石头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坐在桌上一股脑的往自己嘴里扒了饭菜。
两个文化人谈话,他一个粗人插不上嘴。
“江师傅,这件事情真的很棘手,我来这里,表面上是为了查盐税,实际上是为了找到师爷贪污的证据,以此来扳倒他。”
江城闻言,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很有兴趣。“继续说,或许这是个突破口。”
“茂县这个地方有一处盐湖,每年产出的盐税是我天朝大国量最多的,所以每年的盐税缴纳的也最是丰厚。也正因为如此惹来了不少人觊觎,最近两年缴纳的盐税不断下降,皇上怀疑这件事情和李公公有关系。”
“和李公公有关系的话,那么师爷必然逃脱不了干系。只要我们能够拿到证词,就能够将这个死太监连根拔起,到时候把夏禾救出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丁大人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这案子已经审了半年,张大人愣是一句供词都没审出来,这才把这个差事推到了我身上,我来了也有半个月了,也是丝毫不见进展。”
“就一个犯人?所有酷刑都用上了也不张口?”
“是呀,上次运盐到扬州的人里面,就抓到了这么一个犯人,也正因为如此,严酷的极刑不敢用到他身上,生怕他断了气。这样的话就一个犯人也没有了,我们自己恐怕还要落得一个和杀死罪犯的罪名。”
丁大人说完之后,又提帮江城斟了杯酒。“事到如今,你我二人可真是难兄难弟了!”
“丁大人这是哪里话?你现在是朝廷命官,我是一介白丁,还身负命案,你我怎能称兄道弟?!”
丁大人看着江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多年前,丁大人和江城一同师从德高望重的庄老先生。
江城生性聪颖,在他们那一众师兄弟中年龄最小,但是学问最高,文章做得最好。
第一年参加朝廷官员选拔,便拔得了头筹,以此成为庄老先生最喜爱的徒弟。
可是丁大人却正好和江城相反,他是师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但却是反应最慢最为愚笨的。
所幸为人勤劳,日夜挑灯读书,文章做的倒还像是回事。可是不出意外,最终还是名落孙山。
想到这里,丁大人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还记得我名落孙山那一天被师傅赶出师门的惨状吗?就像是条丧家犬一般。”
江城摆了摆手。“往事何必再提,都过去了,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不,发生的事情永远不能选择忽略。当初我作为庄老先生教书几十年来唯一落榜的学生,成为了他口中的耻辱,被赶回了家。我抱着那堆书在大雨中向回走,想着第二天就回去把这些书都烧了,跟着母亲下地种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