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给四爷喂温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四爷明知自己酒量差些,怎么喝葡萄酒也能把自己喝醉——”
“爷可别说太子爷太能喝的话了。”李沈娇说完又先四爷开口。
四爷目光还算清明地盯着李沈娇,缓缓吐出两个字:“放肆。”
李沈娇缓缓放下茶盏,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
“净室的热水备好了吗?”李沈娇探头问外头。
她如今是最不怕喝醉酒的四爷的。
等四爷沐浴完,夜深人静的床榻之间最适合说一些私语。
“今日的晚膳你安排的很好。”
李沈娇并不居功:“还是许嬷嬷出功更多一些,我就是琢磨了些膳食。”
四爷“嗯”了声:“爷都知道的。”
李沈娇觉得莫名其妙,您老又知道什么了?
不过今儿个李沈娇是真困了,过节什么的还是够遭罪的,今早她又重新看过了膳房拟好的单子,挑那葡萄酒也费时,还有许嬷嬷又来问了几回晚膳器具的更换。
李沈娇敷衍地“嗯”了声,直接闭眼。
新绿堂里烛火熄灭的早,别处却不一定了。
头一个便是后头的东风院。
前院的动静武格格在用晚膳的时候自然也是听见了的,她还派心腹去问了问。
得知是太子爷因为端午来庄子上用晚膳武格格还有些纳罕。
“四爷就把这事儿只安排给了许嬷嬷吗?莫不是因为我遇喜,便又指了宋格格和许嬷嬷一同安排?”
武格格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感受的了隐隐的危机感。
心腹却摇摇头:“奴才去巧云院瞧过了,除了大格格不时的笑声就是宋格格和大格格的奶嬷嬷对骂的动静——并且奴才也没见许嬷嬷去宋格格的院子里,倒是——”
“倒是什么?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武格格轻抚腹部,这会儿语气还算得上是平静。
“这两日倒是常见许嬷嬷去前头新绿堂,今儿早还见膳房往新绿堂搬葡萄酒,之后许嬷嬷又到了新绿堂,还待了许久呢?”
武格格闻言,顿时直起身,显然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李氏?她不是向来不管事吗?”
奴才便低头不做声了。
武氏是真有些意外,意外之后又觉得是她之前把李氏想的太简单了,怎么会有人不要权力呢。
她又缓缓地靠回大迎枕上:“我眼下倒是不必着急这个,把这消息递回府里,最好让那位知晓,那位这会儿才该是最急的那个。”
借刀杀人自然才是最好的。
武氏眼下要做的便是好好养胎,最好是顺顺利利地诞下一个小阿哥,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请封侧福晋。
到时候李氏的这些宠爱和眼前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眼下便叫福晋和李氏斗个头破血流吧。
“庄子上这样的热闹,宋格格也该知道知道,被个大格格给拘着眼皮子也忒浅了,她又不是不能生——”
武格格巴不得无论是庄子上还是府里都乱起来才好。
这样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她的肚皮。
只是武格格的如意算盘最终注定是要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