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山上,依旧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令剑阁虽不禁内部争斗,但宗门规矩限定,不得杀害同门,违者废去一身玄气,逐出师门。
是以哪怕明争暗斗无日无休,永远都在上演,除了极个别真的妄自为尊到一手遮天的人,谁都不敢真的弄出人命来,免得惊动历来不问世事的太上长老与阁主。
止司修为全开,再动用了绝世神物令天剑的一丝神力,穿云破日只数等闲,没过多久,就赶到了天令峰。
“嗯?”
玄气探出,小令天院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未曾见到。
院落之外,倒也有人围观,不过只是三三两两的外门内门弟子来此游览驻足,并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
“奇了怪了,丁影的天性,喜静不喜动,若无要紧之事,应当不会随随便便出去才是。”
“还是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结识了什么新的朋友么?”
“抢是抢不过来了,这小子认死理儿,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若是他能与我令剑阁弟子结成夫妻伴侣,修成秦晋之好,倒也是一桩美事!”
“如此一来,丁影也算是半个令剑阁的人,嗯,这个主意不错!”
没有惊动外围的任何一人,止司悄然步入小令天院之中。
看着一切的摆设和布局,都和许多年前别无二致,止司的心里,多少也有一些触景伤情。
很多年前,自己就是在这棵黄花树下,手握止戈,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剑法,从白天到黄昏,从黄昏到黑夜,一刻也未曾停息。
每一次的小令天院争夺之战,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哪怕止司入主小令天院之后,就算靠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与实力,也是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方才彻底压过同辈中人,而后慢慢向上跃进,连老一辈的长老与执事都渐渐败在剑下。
一想到这里,背后的令天剑突然发出轻微的颤动,似乎是在警示着什么。
到了绝世神物这一层级的宝物,由于内里藏的神力实在太过强大,不管是须弥戒还是须弥袋,都无法贮存,只能够随身携带。
像石质古棺、百草珠、五火神扇之流,都是如此,难以隐藏。
玄气再度外探,以止司如今的修为,哪怕是宽广如九剑山,都可以轻易地全部覆盖住,不会有一点错漏。
与丁影一同生活了有好长一段时间,对于丁影身上的气息,止司可谓是再熟悉不过,甚至比洛一缘都还要熟悉一些。
可穷尽整个九剑山,探遍令剑九峰乃至无数小剑峰,都未曾感知到一点半点与丁影有关的气息。
“令天剑不可能无缘无故震颤,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说……”
“缥缈,云萝,速来小令天院!”
吼声直上云霄,震碎重重云层,让九剑山一带重现朗朗青天。
令剑阁内不少修为稍弱的弟子只觉得耳膜生疼,浑身难受,险些跌坐在地上。
不远处的天命峰上,正在舞文弄墨的缥缈剑尊笔触顿止。
受吼声一惊,全神贯注的缥缈剑尊一个踉跄,毛笔掉落在宣纸之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墨韵,让本来已临近收尾的瑰丽画卷一下子变得乌漆嘛黑,目不忍视。
“唉,又是一个多事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