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一群食客酒客们见得如此,方才咋咋呼呼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向着楼梯口涌去。
还好近些日子来,青叶楼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样,不然的话,如此多的人你推我攘、密集踩踏,非得将拦在楼道口的白二与陈七踩成肉泥不可。
“逃犯黄大霸,你……”
王捕头与两名捕快形成犄角之势,一前两后,慢慢推进,互为倚仗。
黄大霸乃是逃犯,打伤了不少狱卒,又伤了好几个捕快,手段非凡,不可小觑。
王捕头也不清楚,有这份本事的黄大霸,是如何被抓起来,又是如何被关入地牢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却是不容质疑。
唯一让王捕头不太理解的,就是黄大霸动手之时,对于武功似乎一窍不通,来来去去都只是简简单单的王八拳而已。
如非仗着力道浑雄、速度惊人这两点,想要在捕快面前逞能,根本做不到。
“咦?”
青叶楼二楼的客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趁着这会儿功夫跑得差不多了,连端茶倒水的小二都不敢在此滞留。
前方,只剩下角落边的一个人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会儿哭得呼天抢地,一会儿又气得是骂骂咧咧,不是那逃犯黄大霸又是何人?
提着佩刀慢慢走上前来,用刀尖捅了捅黄大霸的身躯,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与反应,王捕头方才松了一口气,将佩刀重新插回刀鞘之中。
“黄大霸虽然只会简简单单的王八拳,出手毫无章法,但力量着实不弱,所谓一力降十会,就算是我也要小心应对。”
“到底是何人,能够将他伤成这样?”
蹲下身来,王捕头沿着黄大霸的身躯环绕一周,细细查探了他的伤势。
看得越是仔细,王捕头的心里就越是惊诧,再结合插在黄大霸膝盖上两根沾染着血渍的筷子,不难判断,造成黄大霸伤势的凶器,就是一双平平无奇的木筷子而已。
“手筋尽断,腿骨尽碎,动手的,绝对是一个一流乃至超一流的高手!”
“难道,是天青门的哪一位长老莅临么?”
一念至此,王捕头肃然起敬,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圈青年剑客方才坐过的桌子,始终找不到任何余下的线索。
“救我,救我,痛,啊!”
瘫软在地的黄大霸,伤成这副德行竟然还未死去,尚有一口气在呼救。
但见他努力地伸出手来,想要去抓王捕头的裤脚,却因为手筋已断,怎么用力,都抓不住,反倒让手臂上的伤口再度溢出血渍来,污了王捕头的衣衫。
“哼,黄大霸,你连伤我几个弟兄,这次回去,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手脚皆废,也算是报应不爽,哼,说不准哪日问斩,还便宜你了!”
很是嫌弃地一脚将黄大霸的手踹开,王捕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招呼捕快们将逃犯的身躯重新扛回衙门。
至于青年剑客,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了此地。
破损的桌子上,除了狼藉的碗碟杯盘之外,只剩下一张崭新的千两紫元庄银票,静静地盖在破洞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