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是,一定是我的剑法还不够精湛,我的真气还不够雄厚!”
“天青门掌门年纪远在我之上,若是我也有足够的积累,要胜过他,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对,一定是的!”
悲伤的过程,通常会有好几个阶段,从否认,到愤怒,到迷惘,到绝望,再最后到接受事实。
可能是阅历真的太过于浅薄,以至于剑欲真的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通过自我欺骗,用一个自己都不怎么能相信的谎言,来逐渐说服自己。
左手同步握住焚欲剑的剑柄,两条手臂一齐用力,稳定住轻颤不止的长剑,剑欲十分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招之约,还剩下最后的一招,倘若齐升弘不闪不避,自己都不能胜过他,就不要再妄想能够胜过发挥全部实力的对方了。
相隔甚远,齐升弘一对尖锐的目光,也留意到了剑欲的表情变化。
久历人世的他,当然大致能够猜到剑欲心中所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齐升弘又何尝没有这种心态,在天青门一次又一次遭逢大难得时候,也会误入歧途,进入自我欺骗的状态。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天下无敌,无人可破的剑法。”
“剑宗前辈的剑法固然精妙绝伦,博大精深,天底下依旧有许多剑道大家,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不论是剑败天下群雄的元帮帮主怨,还是太元湖湖心剑岛的南宫家,亦或是魔教与藏剑山庄,都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齐升弘语速不快,娓娓道来,像极了一位前辈在为后辈指引与点拨。
“一门高深的剑法,可以给一个剑客相对高的起点。”
“但决定一个剑客真正能够走到什么样的高度,还得是他自己,而非所学的剑法。”
“愚昧腐朽之辈,就算集天下剑法于一身,还是愚昧腐朽之辈。”
“真正的剑法大家,即便施展最最简单地拜年剑法,亦可以开天辟地,劈山断海。”
这番话,齐升弘不仅仅是讲给剑欲听的,同样也是讲给身后许许多多的天青门长老弟子听的。
很多感悟,如非真的阅历到了,年纪到了,实在是难以自行琢磨出来,就算琢磨出来了,也不能融会贯通,真正体悟。
趁着难得的机会,齐升弘也想给自家的门人弟子,好好上一堂别开生面的课。
好不容易凝聚心神的剑欲,听得这番话后,紧握焚欲剑的双手再度微微颤抖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犹如呢喃一般。
“剑法,起点,而非,终点?”
“剑法,起点,而非,终点?”
“不可能,师父未尝一败,天道九剑,本不该被这么轻易破去才是。”
齐升弘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本不想将天青门与剑宗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是以才出言提示,也算是一种无形的示好。
哪知道剑欲的心灵与思维逻辑还是太过稚嫩了一点,只是受了点打击,就有些经受不住,还走进了死胡同之中,一直在钻牛角尖,出不来了。
“不可能,一定是我的剑法不精纯!”
“第二式不能胜过你,就让我继续施展,天道九剑,绝不会败!”
焚欲剑剑身晃荡,所过之处剑影残留,似乎在为下一式剑招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