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落下。
两军几乎同时展开冲锋,皆是轻骑对轻骑。
马蹄踏破了残雪,马蹄声震散了云霞。
两道黑潮迅速接近,草原骑兵挥舞着弯刀,口中发出各种嘶喊和吼叫之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战争律动。而中都方面的骑兵则恰恰相反,没有丝毫这类举动,骑卒冷漠且沉默,仿佛充斥着无声的冷血韵律。
一动一静,截然相反。却同样是杀意磅礴。
在两军身后分别是一杆闽字大旗和一杆萧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闽行停马立于旗下,身后是还未披甲上马的两千重骑。
闽行在等,等到恰到好处时,再这把锤子狠狠砸在萧煜头上。
一锤定音。
两军轰然交接!
骑兵与骑兵交错而过,不断有骑兵从马背上坠落,同是也有肢体不断废弃肥罗,血光四溅,有些坠马的骑兵即便是侥幸未死,也被随后而来的马蹄生生踩死。更有迎面撞在一起,连人带马全是人仰马翻。霎时间马蹄声、兵戈声、嘶吼声、刀入肉声,声声入耳。
一名中都骑兵接着冲锋之势一枪刺入敌骑的胸膛之中,还未等他将长矛拔出,一骑草原骑兵手持弯刀从他身旁疾驰而过,一颗好大头颅随刀落地。
一名中都校尉手持长枪,连续挑落三名草原骑兵,在要挑落第四名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原骑兵围住,接着便被五支长矛一起刺入腹中,坠马身死。
萧煜本就占了人数优势,而闽行又有两千重骑未出,一增一减之下,便成了一万两千对八千之势。
立在萧字大旗下的萧煜脸色平静,手中长刀轻轻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原本就是草原轻骑甲天下,如今又多出四千骑,闽行的八千轻骑万没有幸理,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号称可破敌三倍的中都重骑。
血战半个时辰,毕竟寡不敌众,闽行的八千骑军已经逐渐呈现出溃败之势。
诸葛恭和多铎更是各率领一千游骑从两侧包抄,只消片刻功夫就可把这八千人的后路截断。
诸葛恭手持一柄长矛,策动战马,带领一百亲卫,一马当先。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煜修为境界高升,同时有道宗青睐,诸葛恭自然也是得益匪浅,此刻已经是空冥巅峰的境界。
诸葛恭暴喝一声,气势如雷,手中长矛如电,一矛洞穿两名敌骑,接着借着战马冲锋余力,抽矛一扫,将一名中都校尉扫落马下。一名跟在诸葛恭身后的亲兵,毫不迟疑,一刀朝落马校尉斩下,血光四溅。
一名马弓手持一张一人多高的大弓,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狼牙箭带起一道凄厉声响,穿透了一名草原兵卒的胸膛后,直奔诸葛恭而来。
诸葛恭横矛身前,挡下这一箭,然后反手掷出长矛,将这名臂力惊人对马弓手钉死在地上后,抽刀再战。
这些久经沙场的中都悍卒,在诸葛恭面前,竟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另一侧的多铎虽然没有诸葛恭如此勇猛,但毕竟也是久经沙场,调兵排阵之下,同样是势如破竹。
再过片刻功夫,闽行的帅旗已经是遥遥在望。而八千轻骑更是死伤惨重。
当然草原骑兵处境也不算太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几千骑几乎是人人带伤。
苏南身为沙场宿将,见多了这些生生死,自然能做到对于这些死伤置若罔闻,但当他看到诸葛恭和多铎各自带领的一千骑逐渐逼近时,还是悄然皱了眉头,对一旁的闽行道:“还不出重骑?”
闽行漠然道:“再等一等。”
苏南脸上涌起一丝怒气,“再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咱们的八千骑兵全军覆没的时候?”
闽行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明显表情,摇头道:“整个西北也就只有两万重骑而已,大都督自带一万,晋王带了六千,我只有四千,轻骑拼光不算什么,只要重骑还在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可若是重骑死绝,可就真的兵败如山倒了。”
苏南望着被称作是徐林之下,中都第一都督的闽行,嘴唇微微嚅动,想要说些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厮杀仍在继续,从上午杀到了下午,堪称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