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锦袍暗卫叉起满脸血污的李奇,向外拖去。
李奇仍旧大声呼喝道:“陛下,陛下,臣一颗丹心,日月可鉴,只求陛下诛杀萧贼,萧贼拥兵四十万,坐西北而望天下,萧煜不杀,大郑危矣!若是让萧煜回归西北,更是放虎归山,到时悔之晚矣,陛下,三思啊!”
孙立功大喝道:“堵住他的嘴!”
一直没有言语的左都御史目大喝道:“按照太祖高皇帝所订祖制,御史有直谏天子之权,即便是陛下也不可废御史直谏之权,孙都督这是要坏高皇帝之祖制?”
一直好似昏昏欲睡的大都督张清轻描淡写道:“妖言惑众,诬陷忠良者,人人得而诛之。”
张清的话说得轻飘飘,但其中力道却是代表了朝堂上各个武官,若是萧煜倒了,他们武官不能掌权,如何与文官抗衡?再者说,左都御史是皇子一党,虽说亲王党不复当初,但其中仇怨却是不能一笔带过。
党争高于国事。
张清毕竟执掌大郑兵权多年,积威深重,此言一出,立刻得到诸多武官的附和,如此一来,文官一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首辅李严针锋相对道:“太祖高皇帝曾有定制,言官不以言获罪,李奇不过是直言进谏,岂能说是妖言惑众,诬陷忠良?大都督此言却是违逆太祖祖制!”
暗卫大都督孙立功冷声道:“西平郡王是陛下亲封,此人不但直呼郡王名讳,还斥其为国之贼寇,此乃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岂可用以言获罪概而论之?大都督何错之有!?”
党争又变成了文武之争,一时间朝堂上乱作一团。
“够了!”
郑帝怒喝一声。
原本纷乱的朝堂重新恢复安静。
郑帝捂住嘴咳嗽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孙士林朗声道:“西平郡王劳苦功高,特赐其剑履上殿,面圣不跪。”
原本争执不休的官员面面相觑。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煜微微作揖还礼,不卑不亢道:“谢陛下天恩。”
“将副都御使李奇等五人拉出皇极殿,廷杖六十。”
皇极殿内再次哗然,当即有数名骨鲠臣子出列跪地求情。
郑帝置若罔闻。
司礼监掌印太监孙士林冷声道:“凡有求情者,廷杖三十。”
整个皇极殿中好似笼罩了一层黑云。
萧煜走到宋王秦恒之后,笼袖而立。
片刻后,殿外传来四人的哀号声,有求饶的,也有死硬到底的,尤其是副都御使李奇,大骂萧煜不止,初时还算有力,只是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后,就已经弱不可闻。
一名袍角上还带点点血迹的司礼监大太监走进皇极殿,尖声道:“启禀陛下,五人均是受不住刑,毙了。”
郑帝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
萧煜则是低头看着靴子鞋面。
首辅李严肃然,大都督张清冷然,宋王秦恒漠然,安国公萧烈淡然。
整个朝堂之上再度寂静下来,诸人皆是低眉敛目。
萧煜抬起头望向郑帝。
龙椅之上,郑帝眼神中有杀机四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