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的邢天确实如尤鲲所说,五脏六腑皆遭重创,痛的每走一步都如针扎一般。包围着他的人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多忧的情况,只能猜测到她受了伤。多忧到底受了什么伤?她似乎看不到他,她似乎浑身都没有力气,她似乎根本无法自如的活动四肢。看着多忧的上衣被尤鲲粗暴的撕扯开,看着尤鲲在她无暇的肌肤上肆意的侵犯,邢天的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点,绷满的弦松开,邢天运用了全部的功力挥出了一剑。这一剑劈出,大地都在摇晃,地面顺着剑气的方向裂开一条巨大的缺口,挡在邢天前方的人们有的被剑气刮倒,有的被震的七窍流血,有的掉进地缝,更有的直接被剑气绞成了碎片。地缝沿着台阶爬上,剑气卷起飞沙走石直向尤鲲袭来,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双臂连着胸口的皮肉被剑气齐齐斩断。地缝爬上台阶又蔓延进大殿,黄金镀成的宝座铿的断成两截,墙壁上也出现了裂缝。屋顶上响起了奇怪的响声,邢天跃上台阶扶起了多忧,看到她染满血迹的裙脚和手腕,邢天心口一痛,猝不及防的又喷出一口鲜血。血溅上多忧的脸,熟悉的气息灌进脑中,半昏中的多忧悠悠醒来,模糊的看到了邢天的脸。她苍白的一笑,抬起唯一完好的左手,摸上了他的脸,轻声道:“你来了。”邢天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答道:“我来了。”多忧闭上眼,似乎已经很累,缓缓说道:“回家吧。”邢天抱起了多忧,看也不看在地下缩成一团的尤鲲,仰天一声长啸,直震的大殿屋檐下不停的掉落石子灰尘等杂物。
巨大的仙鹤悠然飞入大殿上空,邢天抱着多忧高高跃起,衣袂飘飘,仿如画中仙人。皇宫之中,除了地上那个只剩了半口气的蛮王,所有人都注视着那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巨鹤,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那是天神啊,是真正的神啊!众人的膜拜声中,大殿前悬挂的匾额啪的断成两截砸在了地面上,尤鲲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整个大殿一分为二,轰然倒塌,巨大的倒塌声淹没了那个孤独的王者的笑声。人们议论纷纷却始终不敢去动手将蛮王从废墟中挖出来,王得罪的天神,所以才会有此横祸。月氏完了,水月完了,蛮王完了,南疆再次的分裂成了零散的部落,虽各自为政,却仍希望有朝一日再出现一位王者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过,再出现的王朝可别再像月氏一样,因为得罪了天神而昙花一现,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强大的水月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人又怎能与天来对抗?妄自越轨所得到的,只能是灭亡。
多忧终于安心的昏了过去,有邢天在她身边,一切都不用再操心了,他的怀抱就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多忧这一觉不知道昏了有多久,醒来后她已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小屋。回家了,噩梦也结束了,这平淡的幸福虽不知能持续多久,终还是得到了。四肢很痛,痛的几乎要抽筋,手脚使不上力气,也无法的活动,难道下半辈子,就只能这样瘫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吗?这样岂不是会拖累他?多忧扭过头,邢天躺在他的身边紧闭着双眼,面上一片安详。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那一瞬间多忧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血咒切断了,若是一般人早也已与世长辞了,那么邢天呢?难道他还是无法逃脱血咒的束缚吗?难道他真的会因为血咒而断送性命?难道他真的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多忧伸出唯一能够活动的左手,颤抖的摸上了邢天的脸,好凉。多忧的心一阵抽搐,手往回一缩,他往日的温暖都哪去了?多忧挣扎着不断向着邢天靠近,看着他那近乎完美的脸上是那样一种可怕的苍白,无力的心痛顿时席卷了全身,多忧颤抖的伸出手去,轻轻推了推邢天,唤道:“邢天?醒醒啊。邢天?”邢天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眉皱起,手捂在了唇上,洁白的手帕将口鼻完全的封住,轻擦了擦再握起在手中。